涌泉山下,应天镇。
应天镇能够成为天下有名的地方,靠二宝,一为少室,二为还君。
这一为少室,指的是少室寺。
少室寺创派已千年,家大业大,靠着深厚的根基和虚怀若谷的态度,已经成为江湖之中的翘楚,虽不能打包票说它是武林第一,可也是武林之中不可小觑的大门派。
每一年慕名而去少室寺拜师学艺的人是络绎不绝,虽说少室寺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但凡事都要讲究一个缘字。而少室寺上下信奉日月光芒佛,自然更是相信佛缘。
因此,能够进入少室寺拜师学艺的人并不多,可就算是如此,还是每年都吸引不少人怀着试试看的心态,前往求取那份能够进入少室寺的佛缘。
除了少室寺这一宝之外,另外一宝,乃是还君。
还君者,其实就是应天镇内的还君酒肆。
别看只是一个酒肆,但有着非凡的魔力吸引着各地的人慕名前往。
因为,酒肆中的食物勾起了食客、美食家以及美食饕餮们的味蕾。
这还君酒肆吸引众人注意自然是归功于美食,美食有二,一为肉食,二为酒液。
这肉食乃是指的越嚼越有味,吃完唇齿留香的仙品鸡。
这酒液乃是指的形容如琼浆玉液,入口过喉好似那清泉流淌经过的玫瑰甘露。
有这两个招牌,还君酒肆自然是生意兴荣。
更有热心的食客为酒肆编了个顺口溜:
唇齿留香仙品鸡,玫瑰甘露似琼浆。人间食得此二物,比那神仙又何妨。
很快,又到饭点了,原本冷冷清清的还君酒肆是座无虚席,掌柜在门口热情迎客,小二更是在楼上楼下飞奔。
食客们纷纷围坐在四方桌前,聊着有趣的谈资。
酒桌上,推杯换盏,品尝玫瑰甘露,口中咀嚼仙品鸡肉意犹未尽。
在这些食客当中,有一个留着青皮的肥硕青年,却是喝酒吃肉极为洒脱。
右手握着鸡腿,左手拿着酒壶,一口酒加一口肉满嘴油光闪亮,酒肉在他的嘴里不停轮换滋味,好不自在。
他全身靠躺在椅背上,从他的眼中默默表达着他心里的舒服,肚皮如山丘般挺起,白皙外露,看来他的肚子里吃了不少好东西。
翘起二郎腿,脚尖上下不断轻松摇晃着,那份自得其乐,让他的身心随着酒肉在他的脑海中畅游。
不过,有很多新来的食客以及鲜有光顾的食客都纷纷对他的作派表示侧目,无疑有他,乃是他那身灰色僧袍以及脚上的僧靴。
他们看到这个光头肥硕青年非常诧异,甚至有人忍不住低语道:
“这个家伙不会是野和尚吧,出家人怎么可以吃肉喝酒,这是犯戒的事。”
对于那些对肥硕光头青年窃窃私语之人,还君酒肆的老主顾以及还君酒肆的掌柜、小二却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不久,肥硕光头青年风卷残云般的吃完面前的酒肉,嘴里打了一个满足的饱嗝,用袖子豪气的抹了一把嘴巴上的油亮,一伸手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重重的拍在桌上道:
“小二算账!”
很快一个青衣小帽的酒肆小二快步来到肥硕光头青年面前,点头哈腰满脸堆笑询问道:
“了能师傅,吃好了?”
了能摸了摸自己的青皮头,紧接着又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指着桌案上的银两对着酒肆小二喷着酒气道:
“你们还君酒肆的东西就是好吃,重来没有让我失望过,银两拿去,剩下的不用找了!”
对于了能的这份洒脱,酒肆小二更是唯唯诺诺的从桌案上拿过银两送了能到酒肆门口道:
“了能师傅,以后常来啊!”
了能往酒肆大门外走去,而其他依然对了能议论纷纷的食客都是低声细语,酒肆小二却是来到掌柜面前嘿嘿一笑道:
“掌柜的,咱们是开门做生意,这样的食客才是咱们最需要,他们?懂个屁!”
掌柜却瞪了酒肆小二一眼低声呵斥道:
“你干嘛说话那么大声,我听不见吗?你心里知道就行了,别说出来,被那些食客听到了,耽误咱们的生意。”
酒肆小二听到掌柜的教训之后,连忙继续忙活去了。
了能是心满意足,用牙签舒服的剃着牙,嘴里哼着《大悲咒》,摇摇晃晃的就向着少室寺的方向走去。
至于为什么这了能要哼《大悲咒》,用了能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这些少室寺的同门师兄弟,还有那些师伯师叔们,看不透啊。人间有如此美食不享受,岂不可惜,可悲可悲啊。
就在了能还在继续往前走的时候,一席褐色僧袍的高瘦武僧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醉眼朦胧的抬头一瞧,看到这高瘦武僧对着他怒目而视,他瞬间的醉意全无,立刻酒醒了。
然后,双手合十恭敬的对着高瘦武僧施礼道:
“了能拜见师兄。”
此高瘦武僧正是了能的师兄了空,了空看到师弟了能一副醉酒熏天的模样,脸上的怒意是越来越重,他直接伸出右手,重重的拉住了能的左耳厉声询问道:
“了能,你的酒到底醒了没有?”
了能因为左耳传来的痛意是龇牙咧嘴,对着师兄了空连连求饶道:
“师兄放手,放手啊。
这大庭广众,被别人看到多不好。”
了空听到师弟了能的求饶之后,非但没有停止对他的责罚,更是一掌直接打肿了了能的青皮头道:
“你小子,也知道面子啊?因为你,咱们少室寺的脸面都被你丢进了,咱们罗汉堂成为全寺耻笑的对象!”
了能看到师兄了空的愤怒和口中的声嘶力竭,看来这次事情是非常严重了,他选择了闭口不言。
因为了空的大声呵斥,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他也微微老脸一红,拉着了能就快速出了应天镇。
前往少室寺的路上,了能开始对着师兄了空求饶道:
“师兄,你就看在日月光芒佛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下次真的不敢了!”
面对了能的求饶,了空却是冷哼一声,质问道:
“你这样的求饶已经是第几次了,我告诉你,现在连方丈都知道了!”
了能得知方丈知道他犯戒的事儿,顿时,嘴巴长得老大,有些震惊。
了空看到了能已经被吓到了,他停住脚步,面对了能,伸出手指道:
“师弟,我告诉你。
你别以为你师兄我是罗汉堂首座,你就可以在少室寺无法无天。
如果,哪一天,我这个罗汉堂首座被撤了,你小子以后等着到戒律院受罚吧!”
了能听到师兄了空把话说得这么重,立刻快步来到他的身边笑道:
“师兄,你在和我说笑吧。
你是咱们少室寺堂堂罗汉堂首座,还是慧定方丈身边的红人,你怎么会被撤呢?”
了空看到了能如此胸有成竹,却是摇了摇头回答了能道:
“师弟啊,别什么事儿都这么乐观。
今天,慧定方丈特意找我去方丈室谈话,谈论的话题就是你!
你小子屡犯寺规,慧定方丈说我督教不严,已经申斥于我了。
你别拖了整个罗汉堂的后腿,也别给我抹黑,否则,我也保不住你!”
了空的话等于已经给了了能最后通牒,了能不会不明白,他立刻对着师兄了空恭顺道:
“师兄,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太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