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背我上去。”</p>
“休想。上次是你崴了脚，我可怜你。”</p>
“哼，多少人想背，我还不给他们背呢。”</p>
“那是他们傻，世界上总是傻子多。”</p>
两人习惯性地瞎胡扯，二十几分钟后，王磊才猛然惊觉：“等等，这都快出省了吧。”</p>
“嘻嘻，再开一会就到我们微省了。”</p>
“那你还开，赶紧掉头。”</p>
“你手机带没。”</p>
“带了。”</p>
“那就行了，掉什么头，你明天不是休息嘛，今天住外婆家，明天带你去我们医院看看。”</p>
王磊惊了：“江婉柔，你这是先斩后奏、蓄谋绑架。”</p>
“就绑了，怎么滴吧，有本事你跳下去。”</p>
跳下去？</p>
王磊看看呼啸而过的行道树，再看看江婉柔俏丽的侧颜，闻着车内若有若无的清香，往椅背上一躺。</p>
既来之则安之，去外婆那混吃混喝不好吗，还怕你个女孩子吃了我不成？</p>
小海豚跑得挺快，百多公里的路程，一个多小时也就到了。</p>
外婆家在大山脚下，屋前清溪潺潺，屋后翠竹环绕，西侧养着鸡鸭，还有一条小狗欢欢。</p>
王磊刚下车，欢欢就冲了过来，热情地摇着尾巴。</p>
“哈哈，小狗狗来迎接大狗狗了。你们哥俩先玩一会，我去做饭。”</p>
“你才是小狗。”王磊拍拍欢欢狗头，欢欢亲热地蹭着王磊的手心。</p>
“婉柔回来啦。咦，小王也来了啊。快来爷爷家拿糖炒栗子，刚刚出锅的。”</p>
十几米外，一个老人惊喜地招呼着。</p>
这里是栗子产区，出产的栗子细腻粉糯，香甜可口，是王磊最喜欢的零食。</p>
这个小村人不多，王磊五年前就来玩，现在早都熟悉了。</p>
听到招呼，毫不客气地抓起个小盆，跟着老人过去盛栗子。</p>
老人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地，王磊记得他半年前还好好地，好奇地问道：“五爷爷，你脚怎么了？”</p>
“嗨，没事。路走多了就这样，歇一会就好。”</p>
王磊眼睛微眯，医生的本能告诉他：这不是正常现象。</p>
“脚上有什么不舒服吗？”</p>
“没什么不舒服，路走多了有点点酸，没事的，你婶都绑着我去医院看过了。”</p>
堂屋里风一样地蹿出个妇人：“什么绑着你，你就是不听话，有病都不肯看。王磊，快来吃栗子。”</p>
老人不服气地说道：“我哪有病，医生都说没病，多休息就好。”</p>
妇人又飞快地跑回灶间：“那你也得多休息，天天就喜欢在外面跑。”</p>
老人找个椅子坐下来，点燃一根香烟，美美地吸了一大口。</p>
嘴里还要争辩：“你让我天天坐着不动，还不如让我去死。”</p>
王磊怎么看他，怎么不对劲。</p>
于是开启透视能力，往他腿上看去。</p>
视线中，每一根血管都斑斑点点，尤其胫前动脉，里面到处是斑块，就像公路上的一块块巨石一样，将管腔堵得异常狭窄。</p>
下肢动脉硬化性闭塞症。</p>
“五爷爷，您这脚上的动脉硬化了，得吃药。”</p>
“啥，动脉硬化？”妇人刚才还在灶间，此刻风一样地卷到王磊面前：“要紧不？”</p>
“什么动脉硬化，乡医院的马一针说了，我这就是岁数大了。”</p>
五爷爷对王磊的观感很不错，但在医学上，却极端地不信赖。</p>
虽然大家都说婉柔跟王磊是大学生，有本事，可他们才几岁啊，能懂啥？</p>
马一针扎过的针，比他们吃过的米都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