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磊实在是太年轻了，在老百姓眼里，医生这一行，年轻=不靠谱，帅气=不稳重，思考=没把握。</p>
大意了啊，没有细看，慌急慌忙地就坐下了。</p>
这小医生才几岁，会看病吗？</p>
我这病可是县医院都不会看的。</p>
再看看已经有点地中海，仿佛在荒芜的头顶心写满“稳重”二字的老钱，老头撑住桌面，猛地站了起来。</p>
在王磊诧异的眼神中，他把自己的病历、片子等一堆东西往老钱面前一推，霸气地说道：“我要换个医生。”</p>
老钱立马说道：“没必要。王医生水平很高。”</p>
老钱那边的病人也叫了起来：“不要插队，注意素质。”</p>
老头坚持道：“我排队就是了。”</p>
老钱极为不悦，都象你这样，我不得累死？</p>
王磊这么傻的工具人，啊不，好帮手，我能让他受这委屈？</p>
“不行，请不要扰乱医疗秩序。”</p>
老头站起来的时候，王磊就使用了最后一次透视机会。</p>
这种想不明白的怪病，最适合不过了。</p>
透过裤子、皮肤，王磊一层层地看到了腘动脉。</p>
定睛细看，那条索状的东西，竟然是四根扎堆的鱼刺！</p>
怎么可能？</p>
卡鱼刺很常见，鱼刺戳破食管、胃肠的也不罕见，但跑到腘动脉……</p>
一股荒诞的感觉涌上王磊心头。</p>
不过不管鱼刺怎么来的，动脉是人体高速公路，它既然能到腘动脉，就能到别的地方。</p>
一旦跑到肝肺、跑到颅内……很危险。</p>
就算它暂时不跑，万一戳破腘动脉，那也很危险。</p>
截肢、失血性休克都有可能。</p>
现在首先要做的，是手术，把鱼刺给拿出来，保住他的命。</p>
至于谁给他做手术，不重要。</p>
毕竟这是大牛云集的一院，江南省扛把子的巨头。</p>
王磊敲了敲桌面，把老头的注意力吸引回来。</p>
“选择医生是你的自由，没问题。”</p>
“但我是你的首诊医生，按照规定，我得做好初步诊治，做好记录，然后你可以换医生。”</p>
老头这才点头：“行，你快点，我很痛，别耽误事。”</p>
王磊示意老头的儿子：“扶着他，从现在开始，不能再自己走路。”</p>
老头眼睛又瞪了起来：“我为什么不能走路？刚才就是自己来的。”</p>
“你别急，我就说说我的看法，总不至于害你。”</p>
老头这才安静下来。</p>
王磊一边在他的电子病历上打字，一边说道：“你膝弯那的动脉里有东西。”</p>
就这？老头不屑道：“县医院早就告诉我了。”</p>
“但这东西是很危险的，它有可能会损伤你的动脉，还可能跑到别的地方去。”</p>
“这玩意还会跑？”老头一脸不信：“县医院只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可没说会跑。”</p>
跟他争论毫无意义，王磊接着说道：“如果损伤动脉，可能会造成骨筋膜室综合征，弄不好得截肢。”</p>
“哈哈，截肢？膝盖痛就会截肢？”老头像是听到了笑话，大笑起来。</p>
“截肢还不是最麻烦的，如果大出血，或者跑到别处，就更危险。”</p>
“总之，现在开始你不能自己行动，到哪都必须坐推车。”</p>
老头还是不信，他儿子却紧张起来，一把扶住老头，不让他动。</p>
听王磊说得这么严重，对面老钱诧异地看向王磊，然后拿起老头的磁共振片子。</p>
看清股动脉的条索状物后，老钱心里暗暗摇头。</p>
王磊到底还是年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