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送上门的钱,你不要?是不是傻?”
苏哲心里没由来地产生一股黏腻的烦躁感。
于敬亭一定是知道他不喜欢在一段单纯的感情里掺杂物质概念,所以从没在他面前提过分成。
甚至给钱,都是悄无声息,偷偷塞。
尽管如此,还是让苏哲感到了不舒服。
他总觉得他跟于敬亭是朋友了,朋友之间谈利益,总觉得变了味。
可当他的视线,落在地上那本跟钱放在一起被冷落的书时,眼神又亮了起来。
这是一本外文书,苏哲却是能看得懂的,这是伊塔洛·卡尔维诺的《树上的男爵》。
书店里都买不到,不知道穗子从哪儿弄来的。
苏哲划着轮椅过去,捡起书,翻开。
扉页上,是一行非常漂亮的字:
生活在树上--始终热爱大地--升入天空。
落款是,于敬亭夫妇
苏哲用脚丫子都能想到,这是穗子写的,跟于敬亭一分钱关系都没有。
再翻过来,又是另外一种字迹。
这次写的就直白多了,苏哲看着这行字,突然笑出声来。
这爽朗的笑声,不仅听傻了苏母,也吓坏了刚从外面回来的柳腊梅——苏哲这是让啥歪道玩意附身夺舍了?!
她从没见过苏哲笑成这样过,眼泪都笑出来那种。
“这两口子,真是有意思,这朋友交的”
苏哲笑够了,擦掉眼角的笑出来的泪,做出陈词。
“这两口子,能处。”
柳腊梅就觉得惊天一个大雷,竟然有人会觉得于敬亭那俩缺德玩意,能处?
于敬亭烫脚,吹起了小曲。
穗子站在他身后给他捏肩膀,顺口问了句。
“你心情怎么这么好?”
“唔,替你办了件好事,可不就心情好?”
“哦?”穗子实在想不出来他干了什么,一脸好奇。
“你给苏哲写的那啥玩意,又是上树又是天空的,不说人话,我给他翻译了下。”
趁着穗子不注意,于敬亭也写了句。
“!!!!”穗子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你写了什么?!”
“你不是说,他偶像是那个搞化学,叫拉稀的?我就给他写了,拉稀搞研究不吃不喝他连稀都拉不出来,咋样,是不是特别有哲理?”
穗子整个人都石化了。
“你说的,是拉瓦锡?!”
苏哲的偶像就是伟大的化学家拉瓦锡,实验室里都贴着人家的画像。
于敬亭给改名了不说,还瞎写?!
“知识分子心怀梦想是好的,可是想上天,也不能不食人间烟火啊,咱这不是教他学会跟生活妥协么,好好干,别说是拉稀,就是大便成型也不是梦——啊!你这小娘们,谋杀亲夫?!!!”
穗子忍无可忍,一记锁喉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