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老人手提着一把宽厚的长剑,正在一块漆黑的石头上细细打磨。
嗡嗡剑鸣,每次剑擦过那块漆黑的石头,都会迸射出一道璀璨的火花,并且着一阵沉重而厮耳的剑鸣。
长剑的剑锋缺了一个角,看上去就像一条戒尺,而拿剑的白发老人像是个儒门老学究。
他粗糙的手指碰了碰那锋利的剑刃,随后笑着说道:“小子,你还想来取剑啊?老头我这里好剑可是不多了呢。”
赵进苦着脸,叹道:“老爷子您就别打趣我了,林子里的那些剑我都试了好多次了,可一次都没成啊!”
花渐飞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剑,一阵四周观望,当他听到赵进所说之后,就顿下脚,笑道:“赵进你这功夫也太菜了吧,林子如此多剑,你竟连一把剑也取不走?”
赵进骂道:“你要是行,你就去试试那把将成之剑!”
花渐飞正站在一把漆黑的断剑之前,剑身漆黑如墨,纵使强烈的阳光照下来,也不见剑身泛起一点光晕。
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炼成的。
好奇的花渐飞伸出手指,想要摸一摸这柄黑剑。
“别动!”
赵进急忙大喊道。
然而花渐飞像他头发一样苍白的手指已经轻轻触碰到剑脊之上。
黑剑好像轻轻颤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剑鸣。
南宫剑主眯起眼凝视着花渐飞,身上一股不可名状的气息漫延而出,刹那又消散于空中。
气息一散一收,众人都毫无察觉。
愣在原地的花渐飞想看看之后会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现象,站在那里苦等,结果黑剑再也没有动静,当场寂静无声。
赵进嚷嚷道:“我滴个天呐,那把黑剑可是老爷子当年的配剑呐!你怎么不问一下就随便乱动?”
花渐飞摸了摸鼻子,向白发老人微揖致歉。
能听见剑鸣的白发老人脸色依旧平淡,并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可他最终还是说道:“这片林子的剑恐怕都跟你无缘了。”
赵进大惊失色,“老爷子您生气了啊?”
白发老人把手上的长剑放置回原处,他道:“生气是没必要的,只是老头我的话一向很准。”
倒是花渐飞疑狐起来,“为什么呢?”
白发老人:“你想取剑,可以你这样的境界水平,想拿到一把适合的剑的可能,几乎微乎其微,剑也是有脾气的。它不喜欢弱者。”
赵进问道:“花兄,你现在什么水准?”
花渐飞挠着头,苦笑道:“我还没开始修炼。”
赵进一阵哑然。
“我当初玄境巅峰之时,执意来试剑,想借助晋入地境的灵力来强行突破,之后拿剑却发现有一道强大的气息阻挡着我。”
白发老人念道:“当然,剑性有灵,只会选择脾气相合臭味相投的人为主,此外纵是境界更高的人来强夺硬取,也不能把剑骨扭改。”
“所以说修行者取剑要看机缘,可剑又何曾不是在看人?人与剑两者都看机缘。”
赵进点点头,若有所思。
花渐飞苦笑:“看来我的机缘不在这里。”
白发老人凝视着那把漆黑的断剑,说道:“你不懂这剑,所以拿不起;剑失了灵,便没有意义。只能说机缘未到啊。”
花渐飞又问:“那机缘是什么?”
白发老人又道:“剑心有三道,以自己为中心分本我,超我,无我三层境界,你心中怎么看,这剑就怎样来。心中坚定,就入苍生大道;若心性不定,就会入魔失控,最后危害世间。”
赵进按住花渐飞的肩膀,向着白发老人信誓旦旦的说道:“有我看着他,您就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让他乱动林子里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的!”
白发老人摆摆手,像是下了逐客令,“不是老头我吝啬,事少一荐总比多一荐要好。”
花渐飞又微微致歉,随后便跟着赵进符大水一齐离开了。
白发老人负着双手,凝望着那满林的无数把断剑残剑,他自言自语道:“这阵法还能撑多久?”
正午时分,太阳正火热,透着剑林,地上一片热浪滚滚。西川悬剑林内陆陆续续地来许多人,或蹲,或站,或坐姿态不一,很明显都是冲着剑来的。
花渐飞在林子内看见细柳城主赵致远,一副如魄落书生黯然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