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在溶液里的某个人猛然抽动了一下,他的全身痉挛般的一颤,握紧拳头向前出了一拳。随着那一拳,巨大容器里的液体也沸腾了起来。他快要苏醒了,萎缩的身体带着君临天下的威严。
众人失去了闪避的能力,只是惊叫着。所有人都傻了,看着曾经的救世主在他们面前复活。
他刚要张开嘴发布神谕般的指令,就被化学溶液灌入了喉咙,令他仿佛一个溺水的人一样咳嗽起来,同时他强有力的一拳也没能打中特制的玻璃壁。
这次积累了可能数十年的苏醒结束的和开始一样迅速,很快,萎缩的身体又无力的展开,再一次进入了休眠。
“啊啊——”某个实验人员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发声器官,颤抖的指向玻璃容器。
“叫什么啊?”前面的年轻男性显然有些入迷,盯着他萎缩的身体喃喃的说。
“你没看到吗?”
“看见了,”年轻男性转头看向身边的女性,“你也看见了,对吧?”
年轻女性的脸好像一尊石雕却面色惨白,机械的点头,“对啊,看到了……”
…………
陈散在原地闭上眼站了一会,其实心里充满了后怕,教室里的跟死了一样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身体还在兴奋的颤抖,直接对抗着大脑的管辖。
陈散睁开眼,眼前空无一人,死一般的寂静,清冷的月光又扑在他的身上。
“嗨这里。”声音从王岩那边传来。
陈散回头。
王岩不在那里,坐在王岩座位上的人正饶有兴趣的盯着他。然后坐到课桌上,晃悠着自己的小腿,陈散不由得向上看,黑色,一身极致的黑色,勾的风直直追向她的裙摆,又散到腰间盈盈一握,淡淡的绿色眼眸在月亮的清晖下泛着冷光。
怎么又不是那个忧郁少女了?陈散有点失望,那并不是他之前梦到的仿佛从伤痛文学中走出来的忧郁公主。
那那个少女去了哪里?难不成没洗头不想来见他了?怎么自己的梦都这么真实还像菜市场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觉得自己的脑子一定有点问题。
女孩冲着陈散招手,毫无血色的脸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陈散犹豫了一会,咬咬牙向着女孩走了过去,可能是接着刚才化身巨龙的胆量,伸出手摸了摸女孩的头发。结果有点让他失望,触感异常真实,头发顺滑舒服,就是带着点刺骨的凉意。
“我说,你能不能和我说一下,咱们在哪?我是不是在做梦?”陈散又后退了几步,大脑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骨子里的怂劲告诉他最好远离这个像一只小小吸血鬼的女孩。
“如果我的知识还适用的话,这里应该叫教室,”小女孩的一双腿晃悠着,“关于做梦这个事,看你怎么理解做梦这个词了吧。”小女孩无奈的耸了耸肩,又说“理论上来说,咱俩现在在的地方不是真实世界,”她又咬了咬自己惨白的手指头,“但真实世界应该也没什么好的吧?”
陈散又想到那嘎吱嘎吱咀嚼的声音。
“那我是不是在这里想做什么做什么?”陈散跑到那个被他一拳打了个对穿的校霸桌子上,拿了好几袋压缩饼干,大口吃了起来。
还是饿了……
女孩从她坐的桌子抽屉里掏出一瓶可乐,扔给了满嘴饼干渣子的陈散。“不要太自信哦有时候你在这里死了,你就真的会死。”女孩看着刚拉开拉环的陈散,“而且说不定你已经死了,身体已经发臭了,某些你的好同学在抱着你的脖子啃,就像吃鸭脖一样开心。”
陈散打了个冷战,剧烈地咳嗽起来,喷了满地的饼干渣,“求你了,我好久没有安安心心吃点东西了,能不能不要说这种恶心的话?”说罢又举起可乐,喝了一大口,然后幸福的呼出一大口二氧化碳。
“那你就是被关在一个大罐子里,身边全是福尔马林溶液,然后营养物质需要通过那么多管子送到你的身体里,”说着还用小手比划了一个比自己头还大的圆,“还有,实验人员会兴致勃勃的记录你身体的每一样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