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肯定有的。你们这里的马大总管说有。”方安争执。</p>
卓安一听这话，纳罕道：“马大总管？大叔我们这里只有一位叫方沉碧的小姐，没有什么方宝儿。”</p>
听到这方安才反应过味来，忙道：“对，就是方沉碧，她以前叫方宝儿来着。”</p>
直到卓安跟方安纠缠了许久进了府才一路想了又想，更觉蹊跷，若是这男人认得马总管缘何还要站在门口等着？他找方沉碧到底是为了啥？他又是方沉碧的什么人？是她爹？可为何一点也不相像，哪里能看出半点父女的关联来。</p>
等着进了含香园茗香抻着脸从里面出来，对着卓安道：“还找个什么，人不在自己屋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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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安懂得茗香意思，道：“这几日少爷读书习字多刻苦，上次大夫人去看见了喜得不得了，允了少爷随便走的。”</p>
茗香也知道这事，遂只管撅嘴却没有再说什么。</p>
等着到了梨园，蒋悦然果然就在屋子里头，他跟方沉碧围在暖炉前自顾自说的正尽兴。</p>
卓安进门，等着一个机会跟蒋悦然低声道：“少爷，我回来路上在府门门口遇见了个奇怪的中年男人，说是认识方小姐，又说是认识马总管，还说什么方小姐照顾了他家女儿要答谢，纠缠了我好一会儿，我好不容易才脱身，之前应是缠过马总管。”</p>
蒋悦然听道，看了看卓安又瞧了一眼转过身去的方沉碧，想了想，小声道：“随我出去一下。”</p>
又等了不少光景方安实在是无计可施，眼巴巴的想着兴许还能有人进府，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跟进去不可，正想着里面走出两人，一个是先前清秀蓝褂的小哥儿，一个是俊艳逼人的富家公子，</p>
方安像是见到观音菩萨临世，忙上前道：“求两位容我见一面方小姐吧。”</p>
蒋悦然把方安前后打量了一圈，试探问：“你是方沉碧的爹？”</p>
这一句话惊了卓安一跳，方安犹豫半晌还是默认的不做声。</p>
蒋悦然一见是如此便没有多说，他看见方沉碧的首饰里有一捆红头绳，以往自己娘送的镯子什么的也不见她珍贵的收的那么好，一段破头绳也不知她怎么那么金贵，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她从自己家里带来的唯一的东西，他也算知道方沉碧的几分心思。</p>
更何况她奶奶害病也让她跟着上了不少火，人更清冷沉默了，若是见了自己爹可能好过任何一个人劝慰，想到这再看方安也不觉得多了几分可怜，遂跟卓安道：“你去跟把门的老高说给我院子后的侧门打开放他进来。”</p>
“少爷……”卓安急道：“让总管知道还不去告状，你可是害了小姐。”</p>
蒋悦然蹙眉：“你若不去，我就自个儿去。”</p>
卓安无奈：“小的知道了，这就去。”</p>
蒋悦然让方安从侧门进来，穿过含香园没走多远就到了梨园后院，蒋悦然遣了马婆子和翠红，朝着方沉碧神秘道：“方沉碧，我若帮了你一件大事你可得应我一件事。”</p>
方沉碧只做他胡闹，连眼皮也不抬：“少爷还不去温书？”</p>
蒋悦然得意笑过，贴近她耳朵小声：“跟我走，带你见个人，回来我一定听你话好好温书，不过</p>
你也的答应我的要求，成了，你不反驳算你答应。”</p>
说罢扯了方沉碧往后院跑，方沉碧挣了挣：“还闹，大冷天的你袄也不穿到处跑个什么。”</p>
“宝儿？”</p>
方沉碧身后有人这么一喊，就跟落在雪上的鹅毛一样轻的要命，像是稍微大一点声色就惊了人似的。</p>
方沉碧只管身形一僵，不可相信的慢慢扭过头，再见方安时候满脸的惊色，不自觉喊：“爹……”</p>
蒋悦然见着两人梗在原处都不说话，忙道：“你爹可不是做客的，我也只能容他片刻就得送出去，你倒是有话快说。”说着自己退了出去。</p>
没过多久，在前面放风的卓安急急走了进来跟着蒋悦然道：“少爷，那面守夜的人过来了，快送人出去吧。”</p>
蒋悦然点头，不放心的又问：“让你给他爹带去的东西预备齐了？”</p>
“少爷放心，全齐了。”</p>
蒋悦然穿到后院，见父女二人话不多，一句不接一句而那份感情却是胜于千言万语一目便了然。</p>
“好了，该走了。”</p>
方沉碧转头看了蒋悦然一眼，满含感激神色看他，却是对方安道：“爹，我日后得了空就会看你去，许是还得等上一段时间，若是家里有难你记得托人给我带个信儿，需要用银子不必担心我有。”</p>
“宝儿好生照顾自己，爹以后再来看你。”方安不舍。</p>
“走吧，快跟着卓安从这绕出去，那面来人了。”</p>
方安几步一回头的跟着卓安一路绕出去了，方沉碧展目跟着人影瞧过去，但见隔着院墙头上的天一片橘红色美得惊人，再仔细一瞧，飘飘扬扬的雪白慢慢又往下落了起来。</p>
“又下雪了。”她喃喃。</p>
“方沉碧你记得刚刚答应我的事吧？”</p>
方沉碧扭头，那双漂亮的大眼里是少见的感情涌动：“蒋悦然，谢谢你带我爹进来看我，谢谢你。”</p>
蒋悦然提身上前，纠缠她：“那算你答应我了是吧？”</p>
方沉碧抿嘴笑了笑：“算。”</p>
蒋悦然闻言得意至极，鬼头鬼脑的朝四周望了一眼，略略有些腼腆道：“那……你……我一下……”</p>
方沉碧没听懂，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p>
蒋悦然有些恼：“干嘛要再说一遍？多难为情，你当我脸皮是城墙做的？”</p>
方沉碧哑口，不知道他这又是闹什么脾气，刚要张口又听他道：“那个，我让你亲我一下。”</p>
方沉碧闻言怔住，蒋悦然瞧她一眼，看她迟迟不动作，火道：“你答应我的居然说话不算数。”</p>
“这……”</p>
“算了，娘们家家的真是无趣。”说罢，自己倾身靠了过去，狠狠的在方沉碧的脸颊上啄了一口，还带着一声响。</p>
事毕，蒋悦然飞也似地跑开了，边跑边笑，笑声撒了一院子，像是落进雪里清泠泠的，只留下错愕的方沉碧站在落雪里，这一个晚上的惊奇太多，她有点反应不过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