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渐飞嗓子一颤:“爸,是警车吧?”</p>
高洪波一愣,随即说道:“对呀,你不说我倒是忘记了,我们坐的还真就是警车来着!刚才光顾上巴结张乡长了,倒是没注意这些。对了,车里边还有张乡长家的小子,他还说跟你是同班同学呢——咦,莫非咱们村儿…发生了什么大事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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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渐飞点点头:“是大事儿,很大很大的大事儿!”</p>
这下子连刘改娥也被吊起了胃口:“咋地了?”</p>
“王长茂拿铁锨劈死了正在南地果园子里偷情的齐明岭跟张金枝,他这是去乡里自首去了。”</p>
“哐当”,高洪波手里的水瓢掉到了地上,刘改娥更是离奇,嘴巴张得老大,那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高洪波使劲摇了摇头:“小飞,你……你咋知道的?”</p>
高渐飞面上一紧,他不想欺骗父母:“当时我就在一边儿看着。”</p>
“啊?!”</p>
刘改娥大声说道:“洪波,快,快上门!咱们今儿个都别出门了!这要是被公安给找上,麻烦可就大了!”</p>
可是已经晚了,门外派出所长的声音已经传来:“谁是高渐飞?犯罪嫌疑人说你是唯一的目击证人,跟我们去一趟吧。”</p>
刘改娥脸上瞬间煞白,高洪波强作镇定,说道:“高渐飞是我孩子,我带他跟你们去吧。”</p>
所长也不说话,只是点点头,当先朝前走去,高洪波跟高渐飞对望一眼,也跟了上去。跟着所长走到村里的党支部小院儿,院外边已经停了五辆轿车,院墙外边还有不少村里的老百姓踮着脚尖往里瞅,胆子较大的男孩子们已经爬上了墙头。听说乡长大人驾到,老百姓们都想来看看,这当官儿的是长个什么模样儿,经常在电视里见到那些穿着白衬衣黑西装打领带的范儿,于是大家便一致认为这就是我国的“官服”,甚至还有人排出了根据领带的颜色来确定官职大小的顺口溜儿,可见基层老百姓的深厚家学渊源。说到这个官服,其实清朝的最具代表性。文官衣服上(一般位于胸腹位置)绣着的是鸟儿,武官身上绣着的是猛兽一类,文官身上都是些什么仙鹤大雁,武官的有狮虎豹螭等,因此上大清的老百姓都把这些当官儿的统统尊称一声“禽兽”,实在是大有深意滴!</p>
村支书齐明岭已死,村长王庆吓得手直哆嗦,这会议室里的气氛就有些尴尬了。张乡长伸出右手中指敲击着桌面:“结合前面所说,情况已经基本明了,所以……”</p>
张乡长打着官腔,他把“所”字重读成shuo,两个字“所以”连起来的时候,总让人误会是在说“水”。高洪波一听,赶紧拿来大茶壶给乡长大人面前的茶杯里倒了七分满,他听说官场上有讲究,这个倒水不能太满,有“满则溢”之说。</p>
张乡长面上有些尴尬,显然是以前也出现过被人误会的事情,于是就转移话题道:“这个呢是我儿子,小孩子没有见过世面,今儿个带出来遛遛,大伙儿别把他当回事儿了。”</p>
乡长可以这么说,可你要是真的不把他儿子当回事儿,那等于是直接打乡长的脸啊。张辉笑道:“高渐飞,这位是你爸爸吧?嗯,很好的一个人。”</p>
张乡长接着说道:“哟,原来是孩子同学的家长啊,那就是一家人嘛!俗话说得好,一辈同学三辈亲呐!”</p>
高洪波连忙红着脸说道:“不敢不敢。”</p>
张乡长点头道:“再回到这个案子上来。高渐飞既然是唯一的目击证人,那就把关于高金寨村支书齐明岭遇害一事详细说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