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便道:“自打兄长你在文会扬名,咱们李氏也算是有了起色,这些日子以来,有不少人会来我家拜访,虽不能说称兄道弟,但也处处逢迎,结果今日消息一传,本来还在我家中拜访的那些个人,立刻就都找了借口离去!”
说到这里,他显得有些恼怒,又道:“等兄长将这事摆平,这群人知道错了,再找过来,我也不会再与他们深交了,都是些墙头草,不足为友!”说到最后,面露痛恨与失望。
旁边还有几个族人,也止不住的抱怨起来——
“可不是,先前我去街坊买东西,那些个人一见,便忙不迭的讨好,应推着要便宜卖给我,但我谨记族兄教诲,可不敢占这些小便宜,自是不肯的,但今日倒好,我人一过去,这些人便借口不见,纷纷避让,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唉,我待的衙门,都是差役,平日兄弟来,兄弟去的,还让我做了头目,结果今日一见面,就纷纷划清界限,先前说的话,就跟放屁一般!”
“还有我家那婆娘,也不知道打哪听到了消息,原本便是个河东狮,最近稍有好转,今日旧态复萌不说,更是大放厥词,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她!”
……
听着这些话,李怀眯起眼睛,忽的问道:“连那街上商贩,家中妇孺,乃至寻常的帮闲,都能知道消息?”
“正是如此。”
旁人还未开口,老太公已经点头,他面色凝重,语重心长的道:“这些,老夫先前也问过了,便觉得不对,本来老夫那些个老同僚、老朋友们,这些天来,也是勤来拜访于老夫,为的便是为自家后背打点疏通,想要攀附咱们李氏,结果今日忽然便不来了,只是这些人不来还好说,盖因他们过去为官,都有门路,得到消息也算正常,但那寻常人的消息,是从何而来的?”
“有人在刻意散播。”李怀点点头,警醒起来,“这些怕是与先前散播流言的人,有些关联,若不是,那就更麻烦了。”
老太公点点头,点到即止,不再多言。
倒是老夫人刘氏忍不住道:“怀哥儿,你是否真有法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那些散播流言之人太过恶毒,又要弄得人尽皆知,都说是你逼迫外藩将领,闹出兵患,这可是牵扯族群的罪名啊……”
李怀摇摇头,安慰道:“母亲无需担忧,这些人其实弄巧成拙了,他们若只是传书于朝廷,那我还要担忧一下,现在闹得满城皆知,人人都知道外藩之将威逼朝堂,要给我治罪,我乃堂堂定襄侯,有职有爵,父兄有功于社稷,只是因为外将之言,朝廷真这般做了,岂不就等于告诉这长安之人,说是怕了外面区区藩将?那才是要人心不稳了!”
听得此言,众人纷纷点头,觉得十分有理。
李宇这会也插话道:“就是这个道理,况且这在外的骄兵悍将,平日里少不得要敲打,防止其做大,而且最是不懂礼数和谦让,你今日退让一步,他便要得寸进尺,这个例子不会开的,朝廷诸公不会不懂得抱薪救火的道理,今日割一城,明日割十城,这平息不了祸患!”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李府的人心算是微微稳定了,那位老太公便驱散了众人,说着让李怀修养一番,也好应对。
但等人一走,老太公却来到李怀跟前,语重心长的道:“府中人心还好安定,但不可拖延,侯爷若是心有定计,还是要早日面圣,和盘托出才行啊。”
李怀表面点头,心里苦涩,越发的头疼起来。
若要定计,计将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