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声逐渐减弱，列车缓缓停靠在月台前，刚睡醒的乘客们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挤下车门。</p>
“在那里。”</p>
即便不借助人偶的力量，安托万·阿尔泰在人群中依然如此显眼，蓬乱的头发，颧骨高突，眼窝深邃，披着红色的大围巾，背着画板和单肩包，不像是术师，而像是异乡求学的艺术生。</p>
远远看到二人，安托万快步穿过人群，搂住苏拉的肩膀，惊得人偶连忙飞了起来，他热情道：“我的朋友，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再次见面了！”</p>
“安托万先生，别来无恙。”</p>
安托万忽然露出自责的表情，“抱歉，我暂时还不能履行承诺，关于你们的肖像，我还需要进一步的学习。”</p>
怎么还惦记着给人画肖像......苏拉摇头道：“您不必太在意。”</p>
“希望你们能原谅我，好了，请带我去你们所说的使徒胚胎那里吧。”</p>
顿了顿，安托万补充道：“我收到的命令是，将它彻底毁灭。”</p>
......</p>
......</p>
回到治安署时，正是黎明破晓，杜勒格刚刚结束轮流值守，见到安托万，上前两步，笑道：</p>
“安托万，还记得我吗？”</p>
“杜勒格？你变老了。”</p>
对多年未见的故人，安托万显得并不甚在意，只道：“使徒胚胎在哪里？”</p>
“跟我们来。”</p>
来到废弃水牢，站在散发着光亮的球体前，安托万着迷地望着孕育之中的白骨鸦，良久，才低语道：</p>
“非常强大的使徒......在祂面前，我只有第一道心之环还能够运转使用。”</p>
杜勒格愣了愣，松了口气，反而道：“那应该没有问题了？”</p>
“我要开始作画了。”</p>
放下画板，安托万将画纸和颜料工具取出，接着，捏住画笔，看向牢房中的光球，一动不动，仿佛变成了一座雕塑。</p>
见状，施密特向杜勒格投去疑惑的目光。</p>
“可以说话，他不会被打扰......”</p>
话是这么说，但杜勒格还是下意识压低声音，顿了顿，又恢复正常音调，解释道：</p>
“安托万的一环序列能力，名为「虚幻色彩」，是一种制作颜料的能力。以这种颜料绘制的画，据说可以看到画中之物的‘命运’。”</p>
命运？</p>
闻言，苏拉若有所思，人偶则轻哼一声，相比于复杂的作画，她可以直接看到清晰的命运之线，胜出太多。</p>
“当然，那只是据说。只要完成绘画，那么对画作的任何改变，都可以影响到现实。”</p>
施密特好奇道：“影响现实？如果把画涂抹掉......”</p>
“那么现实中的物体也会随之消失。”</p>
闻言，苏拉讶异道：“那些肖像画？”</p>
杜勒格摇头道：“不必担心，「虚幻色彩」的发动条件是必须当面绘制，而且，画面的色彩非常容易辩识，只要脱离他的视线，或是在画作完成前将之摧毁，那就可以了。”</p>
话音未落，安托万令画笔染上颜料，神态如痴如醉，完全沉浸入绘画的状态之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