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道长与王导约定双方共同扶助琅琊王南渡重建晋室后回到客栈,坐定后闭目养神,大徒弟萧子长站立身旁,并不言语。
清风睁开眼睛,“徒儿啊,你看王导此人如何?”
“禀师父,我观此人外表冲和,实则利欲熏心之人。”
“哦。”清风点头不语。
“师父,这天下名利之徒何其之多,这等王侯世家全然不思拯救苍生,只顾自己攀名附利。”
“徒儿,他们为了自身计较名利,我等切不可为此心冷,恢复故土,拯救苍生乃大业,不可半途而弃。”
“师父,徒儿记住了。”
“嗯,你两位师弟也不知到哪里了,算来已有半月有余,想来应该快到了才是”
“师父,师父”清风语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三弟子杨让的叫声,清风精神一振,“让儿来了。”
萧子长点头,抢出门外,见到来人正是月余不见的小师弟杨让,大喜过望,上前相迎。杨让快步向前,抱住萧子长,
“大师兄,你一向可好??师父他老人家呢?”
“师弟,我很好,师父在里面,快,来见过师父。”
杨让疾步进房,双膝跪倒,“师父,不孝徒儿让师父担心了。”说罢,眼圈一红,几欲落泪。
“徒儿啊,这次让你一人善后,是师父考虑不周,这次一别月余,你可好么?”
“师父,弟子一切安好,弟子为敌所追,幸得两位恩人相救,弟子已于他们结拜为兄弟,因事情紧迫,未及向师父禀告,请师父责罚。”
“呵呵,此乃好事,何来责罚,来,起来说话。”
杨让站起身来,此时二师兄蒋墉也来到房内,清风道长见三人聚齐,心中大喜,让众弟子围坐在侧,杨让讲述分别月余的过往经历,其余三人纷纷点头称叹。
杨让问起清风道长琅琊王是否答应南渡,琅琊王长叹一声,将这段时间的事情告知了两位徒弟,说道“既然王导也愿意规劝王爷,那看来有望劝说王爷尽快南渡。王导邀请为师明天再过府商议。你们自己客栈好生休息,等为师回来。”“是,师父。”
次日清晨,清风道长梳洗完毕后,迈步出了客栈,王导派出的一顶小轿早已等在门口,道长呵呵一笑,自己决意步行前往,让轿夫抬着空轿跟在后面,轿夫从未遇到此等事情,跟在后面也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道长自是充耳不闻。
道长到了王导府邸,只见王导早早迎在门口,见道长步行前来,先是一怔,而后笑道“道长好雅兴,来,里面请。”
道长打了个稽首,:“王公,贫道有礼了。”说罢,随王导进入王府书房,分宾主落座。“今日请道长前来,乃是有事想商,来啊,请三老爷前来。”
管家答应一声,去请三老爷了。
“道长莫怪,前日所说之事甚大,舍弟今日就在府内,故而请他前来想商。”
清风道长心中不快,此事是机密之事,何必再让人知,但又不便发作,故而沉默不语。
片刻书房外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大哥唤我何事?正好我也有喜事告知大哥。”话音未落,一彪形大汉迈步进来。清风道长举目观瞧,只见此人年纪三旬有余,身高八尺,面色黝黑,两道浓眉,络腮连鬓,一看而知是个练武之人。
此人进来后一看还有一个老道端坐,自己并不认识,“大哥,这老道是什么人?”
清风道长心中不喜,此人可恨,如此粗鲁。
“三弟不可无理,此乃洛阳白云派掌门清风道长。”说罢转向清风,此乃我三弟王建,为人豪爽,道长见笑了。”
清风道长起身施礼,“王相公,贫道有礼了。”
王建看了道长一眼,拱拱手“哦,有礼有礼。”
说完看向王导,“大哥,我有一件喜事来报。”
王导一愣,“什么喜事?”
王建坐于道长下手,方才仔细道来。原来半月前那个什么大汉皇帝刘聪派人到泰山,想认命泰山派掌门天松为护国法师,叵耐那老道竟然非但不肯,反而痛骂使者是什么匈奴胡种,乱我中华之类,将使者赶出山门外,他的大徒弟赵德纯埋怨了几句,怪师傅将到手的富贵推出门外,结果被师父知道狠狠的责罚了他,后又得知他曾在沂山曾为王建的儿子王陵强抢民女,心中大怒,将赵德纯当众施以门规,杖责一百,并说如若再有不法之举,要格去他大师兄的名分,逐出门墙,未来将掌门之位传于二徒弟张德先。赵德纯因此怀恨在心,一日趁师父不备,收买了厨子,在师父饭中下毒,而后嫁祸于二师弟张德先,因师父日常生活沦为张德先照料,他自是百口莫辩,后在大师兄及其党羽的厉声逼迫下,一时激愤,自刎以明志。赵德纯后在一帮党羽支持下自立为泰山派掌门,刘聪的使者得知后大喜,封此人为护国法师。赵德纯得意之极,派人来告知王陵,要他转告他的父亲一起为大汉效力,许诺保举他为平西大将军之职。王建听闻后,如何能不心动,故而将此事告知王导。
王建说罢,端起茶杯,满心欢欣等待王导的反应,未料到清风道长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什么!你说什么!天松道长惨遭毒手?!尔等还要为甘愿为匈奴人所驱使?!”
王建一听大怒,拍桌回到,“贼老道,这是我等家事,你是何人,胆敢置喙?!”
王导急劝,“三弟不可无理!道长请坐,在下教弟无方,冲撞了道长,道长莫怪。”
清风道长略一拱手,“贫道告辞了!”说罢扬长而去。
王建怒极,急欲上前跟清风道长撕拼,为王导所阻,只得坐下,端起茶杯欲饮,又掷于地上,摔个粉碎。
王导冷眼观瞧王建,只见他胸腹依旧起伏不定,口中念念有词,显是气急,王导轻叹一声,心说三弟这些年涵养功夫还是未曾修炼到家。
“三弟啊,适才那道长就算说了几句,你又何苦大动肝火?”
“大哥,那贼道士太过无理,说话十分难听。”
“他是大晋忠臣,说出此话自然并不稀奇。”
此时王建火气稍减,“大哥,不说这个贼道士,败了兄弟们的兴致。适才所说之事,大哥意下如何?”
王导轻抚胡须,沉吟片刻,开口说道,“三弟,刘渊所立之国虽名为大汉,但他乃匈奴人,假托汉室,中原战乱,群雄争霸,此汉国恐非长久,我等如若投奔于他,恐将来反受其所累。”
“大哥好生迂腐,我等无非所求富贵,但得一夕富贵,管他长久不长久。他若衰败,我等及时抽身便是了。”
“三弟失于计较了,依为兄看来,与其投奔刘聪,不若扶持琅琊王争夺晋朝大宝。”
“什么?琅琊王?就他?这个酒色之徒,也能当皇上?”
“三弟错了,为兄要的就是他是酒色之徒,又是朝廷宗室。只要一旦成功,我等还不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王建点头称是,不过又摇头,“此处乃偏远之地,国小民寡,争夺朝廷大宝恐非易事。”
“这正是为兄今日唤你前来,要跟你商议之事。此处绝非成事之地,当今之计,唯有挟琅琊王南渡,江南半壁江山方为立业之所。”
“妙啊,大哥,那江南花花之地,小弟早就想去看看玩玩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