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父亲去世后,应该是由他继承家主之位,不料家族十几名长老却修改了家主继承规则,一致推举明善房的蔡林为家主,很明显就是不让他继承父志,这令蔡进对家族已心灰意冷。
此时他又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难道自己真要和蔡家割裂,自立家族吗?
只是因为蔡家在十年前已经分裂过一次,蔡瑁在邺都建立了新蔡氏家族,自立为家主,蔡进不忍心家族再次分裂,所以他一直没有实践父亲的遗言,但此时,他心中忽然涌现出和家族决裂的强烈愿望,蔡进不由慢慢捏紧了拳头。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飞奔而至,大喊道:“将军,都督的急信。”
蔡进精神一振,这是师父给他回信了,他连忙道:“快把信给我!”
士兵将一管鸽信递给了蔡进,蔡进展开鸽信,眯眼细看,只见信上只有四个字‘挑起事端!’
蔡进缓缓点头,他明白师父的意思了
叶县和昆阳县的边界其实是一条小河,当地人叫做柳水,小河长约五十余里,最后注入淯水,河床不宽,河面最宽处也只有四丈,最窄处不到两丈,叶昆桥便架在这条柳水上。
柳水最大的一个特点便是河床两边长满了柳树,一到仲春时节,柳絮漫天飞舞,蔚为壮观,但自从曹汉在这里形成对峙之势后,这里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每天都有各自的巡哨士兵在柳水两岸来回巡逻。
入夜,一支十余人的曹军巡哨队正和往常一样在柳水北岸巡逻,他们不时留意对岸的动静,遇到对岸汉军的巡哨士兵也是每天晚上都会发生之事,骂几句,或者扔几块石头,对曹军士兵而言,也算是一种苦中取乐。
但今天晚上他们却一直没有遇到对岸的汉军巡哨队,几名士兵忍不住嘟囔起来,“人家都有放假休息,我们却每天都要干苦差。”
“闭嘴!好好巡逻。”为屯长回头骂了士兵们一句。
就在这时,四面忽然涌出了无数的黑影,将他们团团包围,曹军巡哨队吓得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什么事?为屯长认出了对方,竟然是汉军士兵,足有两人,举起弓弩对准了他们,他心中一阵发憷,胆战心惊问道:“你们要做什么?”
为汉军将领一挥手,“将他们统统拿下!”
一夜之间,曹军五支巡哨队悉数被汉军抓走,此事惊动了曹军主将乐群,他心中大怒,次日一早率领千士兵冲到叶昆桥。
此时蔡进也早有准备,他已率领数千士兵埋伏在桥南岸的树林内,等着曹军上钩。
乐群等了片刻,见没有汉军巡哨上前询问,他心中急躁起来,回头对一名牙将令道:“你带五弟兄杀过去,给我抓一支汉军巡哨回来。”
“遵令!”
牙将一挥手,率领五手下冲过了叶昆桥,向汉军时常巡逻的官道奔去,但只奔出步,两边树林内传来一声梆响,树林内乱箭齐发,曹军士兵措不及防,顿时被射翻余人,其余士兵被吓得魂飞魄散,掉头便逃,又是一阵乱箭射来,这一次箭矢更多更密,射翻了两余人,连曹军牙将也尚数箭,当场从马上栽落。
远处的乐群大吃一惊,汉军竟然有埋伏,他急命左右后撤,两千五曹军如退潮一般向后撤退,足足撤出一里,才慢慢停下,进入叶县地界的五曹军只有八十余人逃了回来,还有不少人身上带着箭伤,损失惨重。
乐群远远望着站在柳水对岸的汉军士兵,气得浑身发抖,汉军明显是用计谋引自己上当,他再也忍无可忍,喝令道:“军列队,杀上去!”
曹军迅速列队,一队队士兵手执盾牌,缓缓向柳河靠拢,这时,汉军已排出箭阵,一千支军弩对准了缓缓靠近的曹军士兵,但曹军并没有进入弓弩射程,而是在一五十步外和汉军对峙。
乐群此时已渐渐冷静下来,他不明白汉军为何会突然挑起事端,但汉军这样做必然是有所目的,自己不能冲动,以免落入了汉军的陷阱。
他派一名士兵上前去大声喝问:“双方各自巡逻,汉军为何要抓我们的巡哨士兵?”
汉军却不理睬,也不回复,反而一支箭从喊话士兵头顶射过,吓得士兵逃了回来,就在这时,曹军身后忽然鼓声大作,只见一支汉军从后面杀来,后面士兵防备不及,顿时一阵大乱。
蔡进立刻喝令道:“杀上去!”
千汉军齐声呐喊,一鼓作气冲过了叶昆桥,向曹军杀去,曹军腹背受敌,混乱中各自逃生,乐群见势不妙,拨马向西而逃,曹军大败。
汉军一追杀,杀得曹军哭爹叫娘,投降士兵不计其数,北撤道已被汉军阻截,乐群无法回城,只得率残兵向西落荒而逃,此时在昆阳守城的乐弈听说汉军大举进攻,父亲已大败,去向不明,他心中慌乱异常,担心自己守不住城池,便放弃了昆阳县,率领守城士兵向北撤离。
昆阳陷落,汉军占领了颍川郡的第一个县城,昆阳县,南阳局势发生了骤变,许都主将曹真立刻向邺都发八里加急快报,同时向襄城县派兵两万,汉军主将聘也向叶城增兵一万五千人,战争阴云开始笼罩在颍川郡上空,战局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