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鲂是吴郡人,他的妻儿父母和整个家族都在吴县,现在整个吴郡的情况不明,着实令他有点担心,廖立明白周鲂的担心,笑着对他道:“周使君不必担心,吴县朱恒归降了汉军,也保住了吴县城,吴县平民没有死伤一人,周家也平安无事。”
周鲂顿时一颗心放下,拱手谢道:“多谢军师解惑。”
这时,帐外有士兵高声喝道:“汉王殿下驾到!”
众人纷纷站起身,只见汉王刘璟在几名亲随的护卫下快步走进了大帐,众人一起躬身见礼,“参见汉王殿下!”
刘璟笑着摆摆手,“各位请免礼!”
这时,刘璟看见了周鲂,对他笑道:“周使君也在这里,我们好几年没见了。”
周鲂见刘璟居然还认识自己,他心中感动,连忙上前道:“殿下当年迎娶尚香公主,便是微臣做的司仪,不知尚香公主现在可好?”
“她很好,过段时间她也会来江东,各位都可以见到她了。”
众人听说尚香公主要回来,都不由议论纷纷,周鲂也暗暗佩服刘璟政治手腕高明,要稳住江东,还是需要孙氏家族出力,如果尚香公主肯出面安抚,必然会大大缓解江东军民的抵触情绪。
这时,周鲂替刘璟一一介绍众人,虽然这些都是县令小官,但刘璟却没有半点轻视,自己要稳住江东,关键还是得依仗这些县令,他们才是和平民打交道主要官员。
刘璟耐心地和众人一一见面,最后笑道:“各位请坐吧!”
众人再次坐下,刘璟对众人笑道:“俗话说,州官不如县官,县官不如现管,我虽然对江东也有所了解,但肯定不如各位体会更深,借这个机会,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大家有什么建议,或者有什么疑虑,尽管畅所欲言,不要有什么顾虑。”
周鲂也道:“难得殿下接见各位,机会难得,大家尽管直言相问。”
众人心中都有多的疑虑,大家见汉王态和蔼,笑容可亲,心中的惊惧之心渐渐消除,旁边一名中年官员欠身道:“下官是宛陵县令张钦,我们县最主要的问题就是逃民多,近一半的民众都逃去荆州或者豫章、九江等郡,下官请问殿下,将来会不会把逃民送回原籍?”
这也是众人最关心的问题之一,逃民成风,每个县都深受其苦,没有人口就没有赋税,没有赋税就没有业绩,难以得到提升,甚至还无法养活幕僚小吏,这都是很现实的问题。
刘璟点点头道:“汉国的相国们这两年最头疼的事情就是安置逃民,甚至把吴郡逃民安置去了灵州,他们都心甘情愿去边疆,欢天喜地留住下来,原因很简单,开垦边疆没有赋税,还有属于自己的大片土地,他们若不愿回来,我也不可能将他们捆送回来,这样说吧!每个郡都面临人口短缺,你们希望逃民回来,而接受郡却希望他们能定居下来,不好平衡啊!所以我觉得与其指望荆州或者关中的逃民回来,还不如好好安抚现有的居民,让他们不要再逃走,这才是关键。”
众人脸上都露出失望之色,汉王说得很明白了,不会将逃民遣返,刘璟看出众人脸上的失望,又接着道:“我的态需要明确,对于逃民,我会给一个年的过渡期,年内逃民可以返回江东原籍,也可以留在荆州或者北方,一切由逃民自由选择,我想落叶归根,很多人都愿意回到家乡,大家只要宽以待民,切实执行汉国的各种休养生息措施,至少能有一半逃民会返回家乡。”
刘璟这番话让众人稍稍松了口气,尤其一半逃民回乡,这就是一个表态,说明汉王是要平衡各方利益,至少也会考虑到江东的利益。
这时,一名瘦高个的官员又起身行礼道:“下官是怀安县丞罗骏,我们县令已经挂印辞官半年,目前县内事务都是由下官负责,事情不仅繁重,而且千头万绪,下官深知兵役和赋税过重是江东逃民成患的根本原因,说实话,我们都不愿意被乡民指着脊梁骨痛骂,我想请问殿下,今年或者明年,江东税赋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这也是众人关注的焦点,所有人不由坐直身体,竖起耳朵,生怕听漏掉汉王的答复。
刘璟微微笑道:“其实不仅是江东,汉军每收复一个地方都会降税减赋,大汉战乱已久,人民渴望统一,渴望安居乐业,不再受兵戈之苦,所以我的根本策略就是用十年的时间来休养生息,这时长期的策略,而对于短期,一般而言,都执行一免两减半,就是第一年免税,第二年第年减半征税,第四年才正常征税,至于税赋,一般是二十税一,若遇到灾年,会降为十税一,甚至免税,江东也是一样。”
停一下,刘璟又对罗县丞笑道:“既然县令已经辞官半年,那从现在起,我就正式任命你为怀安县县令!”
此言一出,不仅使这个罗县丞大喜,所有的县官们都喜出望外,汉王这就是正式表态了,汉国灭亡江东,也不会罢免他们的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