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已经渐渐明白刘璟的思,他笑道:“殿下莫非是想支持曹植,让董昭这次能成功出使吗?”
刘璟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更加神秘了,“我并非支持曹植,或者支持曹丕,我只关心如何在他们兄弟之争中获得最大的利益,其实远程操纵他们兄弟二人争斗,倒是一件很有乐趣之事。”
董昭还在长安,但杨训却已经先一步抵达了成都,他奉杨彪之命秘密出使成都,务必要促成董昭之行的成功,他同时还背负着另一个任务,就是查清杨添是否已经暗中投降了汉军。
杨训年约四十岁出头,容貌清瘦俊朗,是弘农杨氏中的杰出弟,和杨修一起并称为弘农二俊才,他天资聪颖,采出众,在饱读经书的同时,又不失精明能干,深得家主杨彪的器重,这次他秘密出使成都,肩负着杨彪交给他的殷勤嘱托。
杨训在十几年前游时来过成都,曾拜蜀郡大儒任安为师,在成都住了两年,对成都为熟悉,杨训是在傍晚时入城,住进了黄河酒馆对面的一家旅舍,安顿好了行李。
杨训站在窗前注视着对面的黄河酒馆,这里原来是曹军设在成都的情报总站,赵亭被抓后,黄河酒馆便被汉军查封,大门紧闭,门上贴着封条,酒楼内空空荡荡,看不见一个人影。
杨训显得有些心事重重,他知道曹军的情报站已经搬到南市,董昭告诉他,是南市的一家骡马店,明天他得抽时间去看一看,杨训决定先摸清杨添的真相,然后再去拜见刘璟,反正董昭还在长安,他有充足的时间。
这时,身后传来敲门声,杨训回头道:“请进!”
门开了,旅舍伙计端着食盘走了进来,笑道:“先生的晚饭来了。”
杨训指着小桌道:“放在这里吧!”
他坐下来,又笑着掏出一把钱塞给伙计,“辛苦了。”
“多谢先生!”
伙计感觉这把钱足有五六十枚,顿时喜出望外,他又点头哈腰道:“先生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
“我想问你一件事,就是一个多月前黑市被端,你应该知道吧!”
伙计连连点头,“成都没有人不知道,几天前一多人被公开斩示众,我还跑去围观。”
“你知道黑市为何被查吗?”
“听说是汉王微服私访,兑换到了假黄金,引起汉王震怒,下令军队围剿。”
杨训顿时有了兴趣,兑换假黄金正是曹丕安排杨添所为,如果这个传闻是真,杨添就不应该幸免,他又问道:“这个传闻可靠吗?”
伙计耸了耸肩,“谁知道呢!反正各种传闻都有,不过我家掌柜认为这个传闻可靠,因为南市开市没有多久,数千军队便进入了南市,先抓捕的就是兑换假黄金之处,然后才抓捕其他兑钱人,而且黑市存在十几年都没事,假黄金出来才两个月,整个黑市就被打掉了。”
杨训点点头,说得很有道理,虽只是小人物,但看事情还是很清晰,看来确实是杨添的假黄金出事了,这就有意思了,假黄金出事,杨添没有任何麻烦,还获得高升,赵亭却被抓了,生死不明,杨添由此接手了成都情报总站,这么明显的破绽,上面却居然看不出来,只能说曹丕是别有用心。
这样也就能解释清楚了,杨添为何能得到平章台议事记录这么机密的书,明显是一个圈套。
不过杨训虽然相通了,若没有拿到证据也不能冒然揭发,他必须拿到确切证据才行
次日中午,杨训不慌不忙来到了南市,找到了董昭告诉他的骡马店,位于南市的东北角,是一家占地亩的大店,在大门外围了一圈栏杆,里面有十几匹刚刚送到马匹,是河湟出产的挽马,体格高大强健,四肢粗壮,不善于疾速奔跑,主要是用于拉车。
汉军有很严格的战马甄别规定,上等战马绝不允许流入民间,只能用于军方,而且马匹也属于贸易禁,不准销往魏国和江东。
杨训稍微打扮了一下,衣着寒酸,面有菜色,神情落魄,看起来就像一个来投亲靠友的破产农民,他来到骡马店前,小心翼翼问道:“请问,张驴儿在吗?”
外面看马的大汉打量他一眼,便对店铺里吼道:“张驴儿,外面有人找!”
“是谁找我?”一名瘦小的伙计奔跑出来,他便是杨训要找的张驴儿,一个多月前,就是他带找赵亭去南市找杨添,结果赵亭被抓了起来。
张驴儿不认识杨训,愣了一下,杨训连忙上前道:“驴儿,我是你叔父啊!不认识我了吗?”
杨训一面说,手心里出现了一面铜牌,张驴儿顿时脸色一变,后退两步道:“二叔,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唉!一言难尽,我总算找到你了。”
张驴儿苦着脸对旁边看马的同伴小声道:“老家来人了,估计是来要钱,我先带他去吃饭,别告诉领。”
“快把他打发走,让领知道你和家里通信,有你好果吃,快去!”
张驴儿奔进小店,片刻背条褡裢出来,对杨训道:“二叔,我先带你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