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认识法正,知道他是汉中高官,而这位年轻的官员竟然是州牧,吓得老人连忙跪下,“小民不知州牧大驾光临,请州牧恕罪!”
刘璟扶起他,笑呵呵道:“老丈不必紧张,我只是来问问情况,可方便否?”
“方便!方便!”
老人连忙收拾出一块地方,铺了一张席,请刘璟坐下,刘璟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他请老人也坐下,回头对众人笑道:“法长史和吴都督陪我便可以了,其余都在帐外等候。”
众人纷纷退了出去,只剩下法正和吴懿陪同刘璟,两人也在刘璟身后坐下,刘璟这才笑眯眯问老人道:“请问老丈贵姓?哪里人?”
“小民姓刘,长安灞桥乡人,我带着两个儿和一个侄,还有他们的妻儿,一大家有十四人,逃避战火来汉中,侄和两个长孙去帮官府干活了,大帐里就只剩下一堆老小。”
“原来老丈也姓刘,我们是本家啊!”
刘璟笑了笑,又对法正道:“十四口人挤一顶营帐也拥挤了,现在有不少空出来的大帐,也不用着急收起,再匀一匀,最好是一对夫妻带儿女住一顶大帐。”
其实法正是想把这些灾民逼回关中,才不想给他们改善居住条件,不过现在既然刘璟开口,他也只得点头答应了,“微臣明白了,马上就派人重新安排。”
老人感激万分,连忙磕头行拜礼,“多谢州牧关心,小民感激不尽!”
刘璟摆摆手笑道:“不过我也想问问,老丈一家不打算回关中了吗?”
老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道:“实不瞒州牧,在汉中更有利可图,我们有点不想回去了。”
“为何?”刘璟好奇地问道,“什么有利可图?”
“是这样,我们打听过,汉中的田租是一亩两斗麦,再加上六升税赋,而关中的田租却是一亩地两斗五升,税赋一样,这样一亩地就赚了五升粮食。”
刘璟不由笑了起来,“可是关中有自己屋,汉中可没有,还要花很多钱造屋,这笔帐怎么算都是关中有利啊!”
老者摇了摇头,“我也问过了,如果租亩地,东家可以提供屋和牛,租官田也是一样,而且关中的破房也不能遮风挡雨,一点家当基本上都带来了,更重要是,不定哪天又打仗了,那些散兵逃卒比土匪还要狠毒十倍,实在折腾不起。”
刘璟半晌无语,他苦笑一声道:“老丈确实会算帐,打扰了!”
他起身行一礼,退了出去,老者心中忐忑,不知和州牧说这一番话是福还是祸。
走出营帐,刘璟沉思不语地走了一段,慢慢停住了脚步,他对法正缓缓道:“将来还是要想办法让关中人都慢慢迁回关中,不过不是现在,等我们拿下关中再开始实施,不仅是新灾民,以前的老灾民也要劝说回去,汉中的人口多了。”
法正心中苦笑,不是汉中人口多,而是人口就这么多,汉中人口多了,关中人口自然就少了,州牧是想迁移人口填实关中,他连忙答应,“微臣记住了!”
这时,一名亲兵飞奔而至,向刘璟施礼道:“禀报州牧,马岱将军在军营等候州牧,说有重要事情和州牧商量。”
刘璟点了点头,马岱来了,那马应该也到了,他立刻吩咐道:“立刻返回军营!”
军营侧帐内,马岱正不安地喝着一碗热汤,亲兵们告诉他,州牧去视察灾民营了,让他稍坐片刻,马岱虽然安慰马,说没有什么问题,实际上他心中也没有底,关键兄长马也是一方诸侯,不是一般的大将,刘璟真的能接纳他们吗?
或者,就算接纳了,又会给他们什么样的地位?越考虑,他心中越是忧虑,有点坐不住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亲兵通报,“州牧来了!”
马岱慌忙起身,只见刘璟大步走进了营帐,笑呵呵问道:“孟起将军何在?”
马岱心中微微一松,至少留下来没有问题了,他连忙上前躬身施礼,“参加州牧!”
“原来是马岱将军,你兄长没有来汉中吗?”刘璟笑眯眯问道。
马岱心中忽然有一种明悟,刘璟一定对生在天水郡的战争了如指掌,否则他怎么会知道兄长是逃来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