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庸城高大坚固,依山而建,易守难攻,想夺取它需要花费大的代价,但它又是荆州和汉中连为一体关键之城,具有重大的战略意义,可如果不拿下它,刘璟关于荆蜀汉一体化的策略就无法实施。
贾诩看出了刘璟的心神不宁,也看出他在关注上庸,便笑道:“州牧不用担心,拿下上庸城其实也不难,用战船封锁汉水,截断他的物资供应,不出半年,上庸守军就会投降。”
说到这,贾诩见刘璟目光平淡,并没有惊喜之色,便知道他是认为时间长,便又指着叶县道:“或者我们军队再继续北上拿下叶县,只要能拿下叶县,许昌的大门就打开了,这个时候,我们用叶县和曹军换取上庸。”
刘璟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这个方案不错,就在这时,门口有亲兵禀报道:“启禀州牧,将军派船只护送一人前来,说是曹操的使者,但这个人是原来的蒯别驾。”
‘蒯越?’
刘璟微微一怔,在这个节骨眼上,曹操居然把蒯越派来了,这是要图什么?
贾诩却笑了起来,“若我所料不差,蒯异应该是为夏侯渊和曹仁而来。”
刘璟点点头,不管怎么说,蒯越曾经对自己有恩,而且蒯良也还在江夏,这个人情他得给,刘璟当即令道:“请蒯先生进来!”
片刻,一名士兵领着蒯越走进了船舱,和一年前相比,蒯越仿佛老了十岁,头已白了大半,满脸皱纹,相比之下,原本身体有病的蒯良倒是精神比他好得多。
蒯越被封为关内侯,在朝内担任御史中丞,没有任何实权,仅仅是一介虚职,这一年蒯越也过得着实煎熬,尤其听说刘璟在赤壁大胜,稳固了荆州,这便使蒯越更加后悔,如果他不离开荆州,他现在是荆州的第二号实权者。
但后悔已经没有用,他不可能再返回荆州,那会让天下人耻笑,好在曹操向他许诺,只要他能完成这次出使,将封他为鲁郡守,虽然只是一介守,但要比他目前的虚职强得多。
虽然有点羞于见刘璟,但蒯越还是硬着头皮走进了船舱,他上前躬身行一礼,“御史中丞蒯越参见刘州牧!”
刘璟没想到蒯越竟变得如此苍老,他不由愣住了,他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酸楚,这就是当年的荆州第二号实权人物吗?竟变得如此衰老落魄,他心中暗暗叹息一声,连忙回礼道:“蒯世叔不必多礼!”
蒯越听刘璟依然叫自己世叔,他更加无地自容,长叹一声,“贤侄,此一时彼一时,我无颜再做你的世叔了。”
刘璟笑眯眯挽住他的胳膊,拉他坐下,“世叔请坐!”
他又命士兵上茶,这才笑道:“世叔是朝廷大臣,有什么可惭愧的,不管怎么说,若没有世叔的帮助,我刘璟也不会有今天。”
刘璟很会说话,一句‘朝廷大臣’让蒯越有了台阶,确实如此,他是汉臣,刘璟也是汉臣,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至少表面上他并没有背叛荆州,就像被朝廷从荆州调回了京城一样。
蒯越稍稍有了一点颜面,又向贾诩点点头,“和,多年未见了。”
贾诩也微微一叹,“时光如箭,我们都老迈了。”
这时刘璟又关切问道:“世叔身体好像不好,最近生病了吗?”
蒯越点点头,“去年生了一场大病,直到年初也逐渐康复,老妻也不幸病世了。”
刘璟黯然,蒯越又强颜笑道:“不过我接到兄长的信,知道了你的情况,我感到很欣慰,当年我确实没有看错,你不仅继承了伯父的遗志,还比你伯父做得更好,我真的很希望景升最大心愿能在你身上实现。”
“我伯父最大心愿是什么?”刘璟有些不解地问道。
“他最大的心愿就是重振汉室,可惜他没有这个魄力和能力,但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希望。”
房间一时安静下来,人都沉默不语,片刻,蒯越苦笑道:“说这些没有意义,我再说说正事吧!”
“世叔尽管直言,刘璟将洗耳恭听!”
蒯越想了想道:“曹丞相请我出使荆州,是想和你谈一谈和解之事,他可以承诺年内不再南下荆州,但也希望贤侄也做出一些姿态。”
刘璟沉吟一下道:“可有曹操的亲笔信?”
“有!亲笔信就在我身上,但曹丞相明言,若你愿意和谈,他才准我把信给你。”
刘璟笑了起来,“如果曹操确实有诚意,我可以将夏侯渊和曹仁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