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璟听出赵云已松口了,便笑道:“兄长是纵横天下的英雄,谁都配得上,如果兄长愿意,我来替兄长做这个媒。”
赵云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这件事再说吧!”
他又岔开话题,笑道:“听说江夏军在赤壁大胜曹军,恭喜贤弟了!”
刘璟也笑道:“可惜没有能和兄长并肩作战,这是我最大的遗憾。”
赵云知道刘璟想说什么,他低头不语,事实上,遭遇到七年的猜忌和不公,赵云对刘备的忠诚已经被消磨殆尽,如果说还剩下一点什么,那也只是人情。
赵云觉得自己还欠刘备一个人情,还了这个人情,他就不欠刘备什么了,这也是他最后的心结。
在还掉这个人情之前,他暂时不会考虑自己的未来,包括刘璟的一再邀请,半晌,赵云苦笑道:“等我解掉最后一个心结后,或许我会和你并肩作战。”
刘璟心里明白,他不再提此事,又从腰间取下一把剑,放在案几上,推给了赵云,“这把剑名青釭,我在赤壁所得,送给兄长。”
“这莫非就是曹操的青釭剑!”
赵云顿时有了兴趣,拾起剑轻轻拔出鞘,闪闪寒光顿时使他瞳孔收缩成一线,他吐出一招剑诀,凌空挥舞数剑,房间顿时光寒四射,杀气大作,赵云忽然停住剑,目光露出一丝惊讶,随即变得凝重起来。
他将剑收回鞘中,又还给了刘璟,刘璟愕然,“兄长不喜欢这柄剑?”
赵云摇了摇头,“这和喜好没有关系,我这是王者之剑,我驾驭不了它,若我取它,会反受其害。”
刘璟抽出剑,凝视冰莹如玉般的剑身道:“但我觉得它很平和,很亲切。”
“这就是了,剑也有灵性,它会择主,刚才我舞剑时,竟有一种控制不住的感觉,无法收敛它的杀机。”
刘璟默默点头,他知道世间万物都有其灵性,只是这种灵性用肉眼看不到,必须闭上眼,用心眼去体会,比如一株大树,肉眼看到的只是繁茂和郁郁葱葱。
但如果用心眼去看它,看到的却是肥沃的土地,充沛的水分,看到是树干内粗壮的经络在运送养分,看到树叶秋落春生,看到无数生灵与树共存,这就是树的生命。
而剑的灵性不仅在于它的锋利,而在于它的神,正如天下第一剑湛卢之神,‘乃五金之英,阳之精,出之有神,服之则威。’
好像有点玄妙,其实不然,同样一把青釭剑,对刘璟的感受就是平和、亲切,剑的本质在于武,而刘璟却知道,把‘武’字拆开,就是止戈二字,这就是剑的内涵。
而赵云却没有这种王者之心,他是将者之心,只看到剑的表象,锋利,无坚不摧,乃至于感觉自己竟控制不住它。
这其实就是一种心境,就像一颗钻石,在亿万富翁眼中,它不过是一颗寻常的装饰,心境淡然,而在穷人眼里,它却是改变命运的财富,以至于被它的光芒所迷。
刘璟见赵云不肯要这把剑,他也不再勉强,收起了剑,又道:“可是我总想送你一点什么东西,以改变兄长的命运。”
赵云笑而不语,一把剑可改变不了他的命运,刘璟微微一笑,“我说的并不是剑,而是另一样东西,准确的说是一个人,我相信此人一定能解开兄长最后的心结。”
从清平巷出来,刘璟回到了州衙,走进内堂,他立刻吩咐亲兵道:“把曹操使者带上来。”
不多时,几名亲兵将一名士带了上来,这次不再是蒋干了,而是杨修,杨修已经跟随曹操回到了许都,又被曹操派来出使武昌。
曹操是希望通过谈判让刘璟放回夏侯渊,以及跟随夏侯渊渡江的谋士毛玠和其余十几名大将。
杨修上前深施一礼,“参见州牧!”
“原来是杨主簿,好久不见了,请坐!”
刘璟请杨修坐下,又命士兵上茶,这才笑问道:“现在曹丞相身体如何?”
“丞相身体不好,几个月的劳累使他不幸病倒了,现在许都调养身体。”
“丞相年过五旬,是要当心一点,以后他若想再次南征,可以让侄来效劳,曹丕、曹彰都不错嘛!他不必这般辛劳了。”
这番话让杨修听得很怪异,无法回答,他只得苦笑一声,将话题转到正事上,他取出一封信,呈给刘璟,“这是丞相的亲笔信,请州牧过目。”
刘璟接过信看了一遍,曹操写得很简单,希望他能放回夏侯渊和毛玠,条件依旧是封刘璟为襄阳王,刘璟笑了起来,“我何德何能,敢擅自称王,曹丞相这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啊!请转告曹丞相,多谢他好意,但恕我不能从命。”
杨修也事先得到曹操的吩咐,假如刘璟不肯,那就让刘璟自己提条件,他便道:“那州牧要怎样才肯放人呢?”
刘璟笑道:“其实夏侯渊和毛玠对我也没有什么用,他们也不肯投降,放他们回去也无妨,不过我想和丞相换个人。”
杨修精神一振,连忙道:“州牧请说!”
刘璟淡淡道:“我想要刘备的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