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机微微一笑,“只有五成的把握,如果他能熬过今晚,就没有问题了。”
张机当即开了一副方,交给军医,“按照这个方抓药煎熬,一副药只熬一汤,每隔一个时辰给他喝一次。”
军医结过方,只见上面都是寻常的补血固本之药,但搭配得为巧妙,令他佩服不已,他暗暗记下了这个方,快步向外走去。
张机又取出一副金针,小心翼翼地在蔡进身上行针,对刘璟笑道:“光凭一个药方还不行,还得刺激他的内在生命力,双管齐下才有效果。”
这话刘璟赞同,人体有大的潜能,若能激发出来,确实是不可想象,他是深有体会。
这时,张机沉吟一下又道:“刚才州牧未回来之前,我在码头上救治了十几名伤员,其中死了十五人,都是失血过多而死,其实如果救治及时,他们根本不会死,休养几个月后,又能生龙活虎上战场,州牧有没有考虑过,怎么挽救这些伤兵的生命?”
刘璟想了想道:“我考虑设立战地救护兵,他们的任务就是抬救伤员,不参与作战,这样便可以及时救助受伤的士兵,最大程挽救他们的生命。”
“州牧想法不错,不过我也一个建议,或者说有一个办法,可以有效减少受伤死亡的士兵。”
刘璟顿时大感兴趣,连忙道:“守请说!”
“其实也很简单,州牧可以给每个士兵配一个简单的医疗包,也不用大,背在身后便可,里面有纱布和几贴止血药膏,士兵受伤后,便可以自己救助,或者请同伴救助,这样就不会出现大量失血而死的惨状。”
张机提的这个办法其实并不难,但会增加战争成本和养兵费用,而且要考虑到失效和更换,费用会更大,所以上位者一般不愿考虑。
这实际上是一种观念问题,如果上位者把士兵视作最宝贵的财富,他会采用这种办法,可惜历史上大部分上位者都视士兵为草芥,只会考虑发挥他们的战争效能,而绝不会考虑伤兵的疗养成本,因为张机本身是医生,他才会有这种悲天悯人的想法。
张机心中有点紧张,这个方案他从前给刘表提出过,后来讨论时被手下重臣一致否决了。
因为耗费大,一个医药包算下来至少一钱,十万荆州士兵,那就要一千万钱,而且每年要换一次,荆州负担不起,此时,张机见刘璟如此重视救治伤兵,心中不由又有了一线希望。
他见刘璟沉默不语,还以为他不情愿,又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两丸核桃大的丹药,通身呈赤红色,对刘璟笑道:“这种丹药叫做保命丸,是我这两年配置了一种止血消炎伤药,由十味寻常的草药组成,使用时一丸嚼碎咽下,另一丸嚼碎后敷在伤口上,止血治伤非常有效果,而且很便宜,这两丸药加上瓶也不过二十钱,两年内都有药效。”
刘璟拾起这两丸药,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芳香,他便点点头道:“可以先做试验,如果确实很有效,我会立刻大规模配置,就像守的建议,给每个士兵配一个医药包,尽量减少受伤士兵的死亡。”
张机没想到刘璟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他心中感动,起身深施一礼,“州牧能为士兵们考虑,是荆州士兵之福也!”
在另一个船舱里,刘璟召集十几名将领商议安陆郡局势,虽然张辽率军占领了安陆郡,但刘璟暂时决定不反攻,毕竟即将抵达樊城的曹军才是他们真正的大敌。
“各位将军,明天我要去襄阳视察民众转移,水两军还是甘宁将军和魏延将军统帅,另外,聘将军的部众也由魏将军暂管。”
甘宁和魏延同时起身行一礼,“末将遵命!”
刘璟又道:“我不在时,你们要完全听从贾先生的建议,没有贾先生的许可,绝不准擅自行动。”
甘宁和魏延同时答应了,贾诩则在一旁捋须笑而不语,他在军中虽然还没有职位,但众人都很清楚,贾诩就是事实上的军师。
这时刘璟取出张机给的药丸,又将张机的建议说了一遍,大堂内顿时一片窃窃私语声,如果徐庶等官在,他们肯定先核算成本,再考虑开支,但在坐的大多是将领,更会考虑士兵的利益,众人纷纷表示赞同,恨不得明天就实施。
刘璟又笑道:“其实我还想到一个方案,比如一个伍中配备一只医药箱,放置更多药,这是不是比每个士兵配一个小医药包更好?”
魏延摇摇头道:“州牧不了解底层的士兵情况,我是很了解了,打胜仗时,或许大家还会在一起,如果打了败仗,或者夜晚被伏击,那个时候大家都是各自保命,乱成一团,受伤的士兵去哪里找医药箱,保命还得靠自己啊!”
甘宁也接口道:“魏将军说得有道理,把命交给别人不放心,关键时候还是得靠自己,我也支持用医药包,另外我建议让每个士兵都一自救的技能,认识一些常见的草药。”
这时,刘璟又向贾诩望去,“先生意见如何?”
贾诩呵呵一笑,“我没有什么意见,如果财力允许,这不是坏事。”
刘璟当然考虑过财力,一个医药包大概五十钱左右,六万士兵,也就万钱,完全可以从卖火油的钱中支出。
“那就这么决定了!”刘璟最后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