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沉吟片刻,叹了口气道:“你说得没错,我们必须要立即撤离,现在就走。”
杨兴一惊,可是夜晚撤兵风险大,一旦被敌军骑兵探知,必然会追杀我们,恐怕我们会死伤惨重。
聘看了看夜色,已经快更了,他摇摇头,“敌军必然想不到我们会连夜撤军,现在他们的注意力在樊城,我们必须反其道而行,向东撤军,撤去安陆郡,然后南去江夏,和江夏军汇合。”
“可如果曹军渡江怎么办?”
聘笑了起来,“无妨,我已命令蔡进征集渡船,若见烽火起,立刻南渡,曹军搞不到渡船,他们只能望江兴叹。”
“大帅高明!”
聘摇摇头道:“别乱拍马屁了,令士兵每人带一斗米,营帐辎重统统丢弃,立刻出发去安陆郡!”
一刻钟后,近八千荆州军在聘的带领下,迅速撤离开了北大营,向东北方向疾速行军,数十里外便可进入随县地界,而那边山地众多,曹军骑兵无法在山地内作战。
他们时间不多,必须在天亮前进入随县境内,士兵几乎是小跑着向随县方向疾速撤退。
黑夜中,闪亮的烽火从北方传来,襄阳城也同样点燃了烽火,这时曹军大举来袭信号。
在东城外的一座房宅内,一名男将只鸽放飞空中,鸽展开翅膀,向江夏方向飞去
次日中午,曹军主将曹仁率领四万大军浩浩荡荡抵达了樊城,但此时樊城并没有被曹军拿下,乐进率领的骑兵没有攻城能力,一时无法攻下高大坚固的城池。
曹军在樊城以西迅速扎下了大营,一座座白色大帐如雨后的蘑菇般整齐地出现在樊城西面的旷野里,延绵十几里,气势壮观。
在大营外的一处高地上,主将曹仁,副将曹洪、于禁,先锋李典等十几名曹军主要将领正眺望着一里外的樊城和南方汉水,以及汉水对岸的襄阳。
这是曹军第一次杀进了襄阳腹地,离襄阳如此之近,可惜一条汉水阻断了曹军继续南下步伐。
曹仁脸色阴沉,他的作战计划到目前为止一个都没有实现,令他心中为恼火,更重要是,乐进没有夺到一艘渡船,这才是最令曹仁愤怒。
这时,乐进率领五名牙将快步上前,他心中忐忑不安,硬着头皮跪下禀报,“末将乐进参见大将军!”
曹仁冷冷问道:“荆州军大营攻克了吗?”
“聘已有准备,夜不息兵,迅速调集数千强弓硬弩阻击,骑兵死伤惨重,无法攻克敌军主营。”
“那樊城攻占了吗?”曹仁又冷冷问道。
“也没有,骑兵没有攻城能力。”
乐进额头上汗已经下来了,他率领的骑兵虽然在马背上犀利,但下了马战斗力却连步兵都不如。
而且兵力少,没有带攻城武器,根本攻不下高大坚固的樊城,如果强攻,骑兵必然会损失更加惨重,骑兵一旦损失上千,恐怕连丞相都会震怒了。
事实上,乐进认为昨晚的失利并不完全是自己的责任,曹仁调兵作战也有责任,攻打敌军大营和攻取樊城本来就不该让同一支军队去做,应该是两支军队同时进行,虽是这样想,他却不敢明说。
“末将已尽力,实在是聘经验老道,没有给我们半点机会。”
“已尽力?”
曹仁又冷哼一声,“我再问你,你征集到几艘渡船?”
乐进低下头,半晌道:“渡船已事先被敌军征集,大营战事一起,渡船全部渡江南去,我们只找到几艘小船。”
“够了!”
曹仁一声厉喝,他气得脸色铁青,指着乐进大骂:”千骑兵却一无所获,你有何面目来见我?”
“主要是敌将已有准备,环环相扣,一环失败,樊城和渡船就无法再争取,如果派两支军队同时”
曹仁气得浑身发抖,乐进的意思分明是指自己派兵有误,他正要喝令推下去斩,旁边曹洪却提醒他:“大将军,必须要向丞相禀报此事,严惩乐进!”
一句话提醒了曹仁,乐进是丞相的心腹爱将,此番突袭虽未成功,但也逼走了荆州军主力,使自己大军能够顺利南下。
自己若贸然杀了他,丞相那边无法交代,但如果不惩处乐进,势必会影响到自己的威信。
想到这,曹仁冷冷道:“分明是你纵兵洗劫河口镇,耽误了军机,你还敢狡辩,来人!”
曹仁一声厉喝,“拖下去,打一军棍!”
他又指着五名牙将,“纵兵抢掠,尔等也有份,一并拖下去,各打一军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