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提醒世叔一下,世叔应该知道,丞相已经下令向南阳增兵了,曹军最近很可能会有动作,世叔”
不等黄射说完,蔡瑁便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不用你提醒,我心里有数。”
黄射干笑两声,“世叔心里有数就行,那小侄告辞了。”
“去吧!”
这一刻,蔡瑁忽然很是厌恶这个黄射,曹操有什么事,直接派人来找自己便可以了,为什么事事都要通过这个黄射,难道将来黄射还要压自己一头吗?
他也不送黄射,冷冷望着他的背影走远,他又有点心烦意乱起来,几天前他便知道曹军向南阳增兵的消息,他感觉这是曹军要向襄阳进攻的前兆,但曹军什么都不和他联系,让他感觉曹操并不信任自己,如果得不到曹操信任,他前途堪忧啊!
沉思良久,蔡瑁叹了口气,对左右令道:“准备马车,我要去州牧府!”
黄射离开了蔡府,他化名鹿射,在城东有自己房,但他却没有返回自己住处,而是翻身上卤奔北门。
他昨晚接到南阳曹仁发来的两个重要任务,一个是让他想法削弱樊城防御,这一点已经和蔡瑁谈妥,用分兵给张允的方式,削弱聘的兵力,而另一个命令就有点麻烦,曹仁令他想办法搞五艘战船。
如果张允没有兵败,倒是可以轻而易举搞到,但现在张允全军覆没,荆州战船都落入了刘璟之手,让他去哪里搞五艘战船,蔡瑁也没有办法。
就在黄射心烦意乱之时,昨晚却从贾洪那里得到一个重要情报,江夏有一人,或许能帮他完成这个任务。
黄射快马加鞭,向襄阳码头疾奔而去
刘表是在新年过后没有多久便突然病倒,昏迷了五天后才慢慢苏醒,下半身已经完全失去知觉,一天中几乎一半的时间都处于昏睡之中,就算醒来,也是时而糊涂,时而清醒,而且易发怒,下人稍有不慎就被拖出去重打,连蔡夫人被经常被他下令拖出去打死。
不仅是神志不清,更重要是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垮了,八尺身高的人只有余斤中,干瘦如骷髅一般,谁见到他,都看得出他已油尽灯枯,支持不了几个月了。
刘表在年初晕倒苏醒后,便下令立刘琮为世,将政务大权移交给刘琮,又命蔡瑁、蒯越、刘先、庞季等人辅佐刘琮,诸事共商,由刘琮批准后实施,但实际上刘琮也不过是个傀儡,他不出府门一步,所有决定都必须经蔡夫人同意,他才颁布实施。
尽管刘表把政务大权交给了刘琮,但调动军队的虎符,刘表却始终没有交给刘琮,依然捏在他手中,或许这是出于一种防范兄弟相残的想法,但事与愿违,刘表根本没有能力掌握住兵符,兵符已经事实上在蔡夫人的控制之中。
夜幕初下,刘表的小妾罗氏端着一碗银耳莲羹慢慢走到刘表病房前,病房门口站着八名刘表的心腹侍卫。
刘表也颇为警惕,他知道自己大部分时间都处于神志不清之中,所以他只准医正张容和小妾罗氏进入他的病房,连妻蔡夫人都不准进入。
罗氏是刘表前妻陈氏的陪嫁丫鬟,十岁左右,给刘表生了一个儿刘修,今年已十四岁,为病弱,就是一个药罐,药吃得比饭还多,从来就足不出户,几乎所有医匠都认为他活不到成年。
也正是这样,刘表虽然有第个儿,但谁也没有考虑他的继承权问题,就仿佛没有这个人存在。
罗氏虽然年长色衰,从不得刘表宠爱,但在最关键之时,她反而成为刘表最信任之人,也是因为她没有任何家族背景,只是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儿。
罗氏端着托盘慢慢走到门前,侍卫们立刻闪开,她推门进了屋,一直走到里屋,刘表正处于昏睡之中,他头发已全部掉光,戴着软帽,脸似骷髅,面如金纸。
罗氏放下漆盘,犹豫一下,从刘表枕旁慢慢取过一只玉盒,小心打开,里面放着八只玉雕的兵符和一枚玉牌,兵符外形是龙、虎、豹、麒麟、鹰等等,都是只有半只。
凭这个兵符和军师蔡瑁签发的调兵牒,便可调动荆州所有军队,甚至包括刘璟和刘琦的军队,可以要求他们协防。
而玉牌也很关键,上面记录谁用哪一枚兵符,这是只有刘表和掌军人知道的秘密。
罗氏心中紧张得怦怦直跳,她掀起裙裾,裙裾里面缝有袋,她从袋里取出另外八枚仿制的兵符和一枚假玉牌,将玉盒中的兵符玉牌换掉,藏入裙裾之中。
又将玉盒放回原处,她便转身出去了,侍卫们都习惯她的出入,没有任何人盘问,罗氏一直回了内宅。
来到内堂,蔡夫人正坐在桌前等着她,罗氏将兵符和玉牌取出放在桌上,低下了头,”夫人,都在这里了。”
蔡夫人欣喜万分,一一查看,果然是刘表最重要的兵符,她对罗氏笑道:“放心吧!我绝不会食言,不管将军将来如何,我会保证你儿的一切开支。”
“多谢夫人,小婢要去伺候老爷。”
“去吧!过两天我会命人把黄金给你送去,让你心安。”
“谢夫人!”
罗氏慢慢退下,蔡夫人心中得意异常,把兵符和玉牌放入已经准备好的一只玉盒里,把盒抱在怀中,立刻令道:“来人!”
一名丫鬟从外面走进,蔡夫人吩咐她道:“准备马车,我要回蔡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