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直没有责怪我收下黄巾贼为部下?”刘璟瞥了他一眼笑问道。
徐庶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其实我很佩服曹操一点,无论贵贱,唯才是举,说起来简单,可要做到却是何其之难,从刘荆州就可以看出来,莫说地位卑贱,就算地位尚高的北方士族,他都是拒而不用,更不用说出身低贱之人,璟公无论廖化出身黄巾,毅然收录他,令我更加敬佩公的心胸,公乃荆州异类也!”
刘璟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自己确实是荆州异类,他头脑里根本没有门第贵贱之分,尽管他在言语习惯都已经融入了这个时代,但他的思想却还保留着一点后世的平等,他没有接受这个时代的教育,自然也没有打上这个时代的烙印。
尽管刘璟也在努力融入,但他骨里的东西却不会改变,他心中一直有一个愿望,他希望有一天,不是他来适应这个社会,而是这个社会来适应他。
这时船舱里传来小包的责怪声,“你这样不是煎茶,是煎药了,煎茶一点都不能分心,像你这样一眨眼就没了,公就该渴死了。”
刘璟和徐庶对望一眼,两人都露出会心的笑意,这是小包在教训侯五了,侯五就是那个五猴,今天才十一岁,和小包一样年纪,从岁起就在街上要饭,上山当盗匪已经年了,刘璟喜欢他的机灵,便收下了他,起名刘正,小名就叫侯五。
侯五天生机敏,尤其善于察言观色,一上船便拼命讨好小包,替她干活,可惜他不是煎茶的料,两次煎茶都失败,被小包一顿臭骂。
刘璟慢慢走进船舱,见侯五低着头,垂手而立,一脸沮丧,而小包却双手叉腰,一副凶蛮大姊的模样,正在教训侯五的无用。
见刘璟进来,小包只得没好气道:“算了,你不是煎茶的料,以后还是我来,公的衣服也不用你叠,你就端茶送水,跑跑腿吧!”
“侯五,你去跟船家驾船吧!”
刘璟拍拍他圆溜溜的脑袋笑道:“男汉大丈夫,不要整天女人的事情。”
“多谢公教诲,我明白了!”
侯五冲小包吐了一下舌头,扮个鬼脸,一溜烟地跑了,连徐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家伙看着少年老成,可骨里还是个孩……
船只又走了两天,这天上午,桅杆顶上的侯五指着远处大喊:“到了,柴桑城到了!”
柴桑就是后世的九江,在汉高祖六年置县,刘蔽荆州时,它隶属于江夏郡,位于江夏郡东南,是荆州最东面的一座战略要地,由于它其重要的地理位置,使它成为兵家必争之地,江东军每次西进,总是兵指柴桑。
事实上,柴桑在荆州和江东之间,已经几易其手,但绝大部分时间都在荆州的控制之下。
在荆州和江东的长期战争中,由于荆州身处四战之地,北部被曹军威胁,南面和交州作战,因此在和江东的战争一直处于守势,一次又一次地面对江东军咄咄逼人的攻势。
为此,柴桑城池修建得格外高大,城高丈,都是用巨大青石修建而成,宽阔而厚实,在城头可以并驾齐驱辆马车。
但柴桑城并不大,城墙周长只有十二里,人口一万余人,只能算一座中县。
目前柴桑县有驻军一千人,军政统一,县令和牙将都是同一人,名叫周凌,也是黄氏家族的女婿,也是柴桑本地人,是柴桑大族周家弟。
柴桑县除了周家之外,还有两大家族,一个便是江南第一商贾陶氏家族,另一个也是半个商人,朱氏家族,但朱家更多的是土地,柴桑素来有陶家的船,朱家的牛之说。
这些天,柴桑县内格外热闹,陶家老主人要过七十大寿,遍请柬,江南各郡名流近千余人将汇聚柴桑。
连刘表也亲自写来贺信,并派次刘琮代替自己前来为陶老爷祝寿,同时也是为了安抚上次陶家在私运兵器一案中的受惊。
有趣的是,刘表的侄刘璟也来柴桑拜寿,不过他却是以私人身份前来。
一时间,柴桑城风云际会,龙蛇混杂,一场大戏正徐徐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