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刘表忙碌了一天刘备之事,着实也有些疲惫了,他用滚水烫了脚,换一身舒适的中衣,便钻进大帐里躺下。
身材娇小的蔡夫人像猫一样贴在丈夫身旁,两颗泪珠儿从眼中滚落,“原以为有了孩儿,等将军年后,妾身可以有个依靠,没想到将军,妾身将来怎么办?”
刘表心中歉疚,轻轻搂着她安慰道:“既然能怀一次身孕,那肯定还能再怀孕第二次,等你把身体养好,我们再去寺院求,一定会让你如愿以偿。”
“真的吗?”蔡夫人抬起梨花带雨的俏脸,泪眼朦胧地望着丈夫。
“当然是真的,早点睡吧!先把身体养好。”
“嗯!”
蔡夫人依偎在丈夫怀中,柔柔地答应一声,令刘表更加怜爱。
“将军,我今天见到璟儿了。”蔡夫人又柔声道。
“你觉得他怎么样?”
“长得很英武,那么高大,很像将军,我一眼就喜欢上这孩了。”
“是啊!”刘表也感慨道:“在璟儿身上,我仿佛看见了父亲的身影,令我很欣慰。”
“哎!这孩应该早点接来。”
“哦?此话怎讲?”
蔡夫人叹了口气,“今天我特地去看了看他的住处,看看他还缺什么东西,我这个做婶娘的,应该多关心他,不料让我有点失望。”
“怎么了?”刘表不解地问。
“或许是我吹毛求疵,算了,将军累了一天,休息吧!”
“你倒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吊了我的胃口,让我怎么睡?”
“其实也没什么,那孩好像不懂礼,竟然向我行平辈礼,我不怪他,毕竟是孩。”
刘表默然无语,半晌他淡淡道:“他其实也不小了,这些基本礼节他该懂才对。”
一连几天,都没有人来打扰刘璟,刘表公务繁忙,也一时顾不上这个新来侄,蔡夫人也似乎把他忘了。
没有人来打扰,刘璟性也抓紧时间做足功课,从蒙叔这里,他把刘家的族脉和自己的童年琐事一一了解透彻。
这天上午,小院里格外安静,刘璟坐在房间里,细心地整理这两天他所了解到的家族情况,多亏有了蒙叔,他才知道了很多细节,比如他的父亲在他出生不久后便瘫痪在床,哪里也去不了。
万一刘表问到他父亲的情况,他如果说父亲带他四处游历,那可就露陷了。
白天蒙叔给他讲述内情,晚上他用细麻纸记录下来,短短两天时间,他便记录四十几页,洋洋洒洒一万余字。
然后再整理,把相关的内容归纳汇总,刘璟前世是律师,非常注重这种档的整理,他很清楚,成败决定于细节,他要想在刘府安安稳稳立足下去,细节上就不能有半点闪失。
在身边已经点了一只火盆,一边整理,一边记忆,细细看完一遍,他也就记住了,把麻纸放进火盆里,看着它慢慢焦黄燃烧。
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他才将所有的内容都记入脑海,记录的纸片也随之化为灰烬。
刘璟长长伸了一个懒腰,慢慢走到院里,望着蓝天白云,他心情格外轻松,在房间里闷了几天,脚底痒了,他也想出去走走,去江边透透空气,看看荆襄风土人情,或许还可以去探望一下赵云。
想到赵云,刘璟脸色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这位老兄肯定不会在天玄观中养伤,估计现在已经来了,也不知他在哪里?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女声音,“你是谁?”
刘璟这才现院门口站着一名少女,年约十四岁,身材娇小,婀娜小蛮,她穿一身红底绣紫花的锦缎袿衣,两边坠有丝带,风吹飘飘,甚为逸丽,深秋略有凉意,她上身又穿了一件淡黄色的丝绵襦。
再看她脸上,皮肤还算白皙,头梳环髻,额前覆青丝,这是未婚少女的式,眼睛细长而闪亮,小嘴圆润,鼻梁稍挺,鼻尖微微翘起,带着一种调皮狡黠的笑意。
虽略显娇小,但她的气质却很好,有一种大家闺秀的俏丽俊逸。
刘璟一直混在黄巾军中,虽然那些兵匪一天到晚口不离女人,听得刘璟耳朵都生出老茧,对女人仿佛也麻木了。
但今天他眼前忽然出现一个娇小俏丽的少女,就像一个在萧瑟寒冬中艰苦跋涉的人,忽然走到春光明媚、姹紫嫣红的原野里一样,竟使他眼睛情不自禁地亮了起来。
少女也感觉到了他的异样目光,这是一种对自己美貌的惊叹,也是一种可以满足她少女特有虚荣心的目光,她心中颇为得意,但脸上却寒霜粉挂。
“没听见吗?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她又加重语气冷哼了一声。
刘璟就仿佛只是看见海市蜃楼般的春天一样,少女口气中难以掩饰的傲慢顿时使他眼中的美好消失了,又回到了冰冷的冬天。
他淡淡道:“在下刘璟,这里是我住的院。”
“你就是刘璟?”
少女的语气变得惊讶,一双秀目瞪圆,双手叉腰,上上下下打量他,就仿佛他是一个从天外来的异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