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训眉头一皱,“刘磬还是刘虎?”
“都不是,是他幼弟刘病之,叫做刘璟,今天他和刘备使者孙乾同来,我见过他了。”
“居然叫刘璟,看来刘表很喜欢这个侄啊!”
蔡训冷笑一声,又问道:“既然今天见了此人,你觉得他如何?”
蔡瑁摇了摇头,“此人还是少年,年约十五六岁,没有一点风流采,一身草莽强悍之气,若不是他有点见识,我还以为他是黄巾小兵假扮,二叔,我不喜此人,绝不会把少妤嫁给他。”
蔡训点了点头,“和刘碑侄联姻就没有意义了,只有和刘碑联姻,才能控制荆襄的未来,刘表年已五十,在世时日已不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二叔的意思。”
停一下,蔡训又淡淡道:“德珪,你家族之长,又是荆襄重臣,一举一动都有影响,要注意维护自己的声望,很多事情你可以让族人去做,自己不必出头,明白吗?”
“侄儿谨遵二叔的教导!”
就在蔡瑁向二叔蔡训请示对策的同一时刻,在另一座蒯家大宅内,蒯越也在和其兄蒯良商讨刘备入荆襄事宜。
蒯氏家族的族籍是襄阳郡中庐县,但家族势力范围却是在南郡,这和蒯家弟长期在南郡出任高官有一定关系,所以荆州有北蔡南蒯之说。
蒯良也和兄弟蒯越一样,才出众,有谋略,为刘表平定荆州也立下大功,出任主簿,不过他身体不好,年前便赋闲在家养病,他是昨天才从中庐赶到襄阳城。
蒯良是蒯家家主,不仅才斐然,同时还有异才,尤其善于相马,也善识天,最近他夜观天象,现南官朱雀宫主星晦暗无光,有客星入主南宫,璀璨夺目,这意味着有荆襄新主出现,他才急急赶来找兄弟蒯越。
恰好此时刘备到来,蒯良便认为这颗客星正是刘备,而主星晦暗无光,也就意味着刘表时日不会长了。
蒯越背着手走了几步,又望着屋顶沉思不语,蒯良见兄弟另有所思,便有些奇怪地问道:“你认为另有其人?”
蒯越摇了摇头,沉声道:“如果星象无误,这颗客星指的应该是刘备,这一点毫无疑问,但不知为何,我总是会想起另一个人,或许是他今天给我的印象深刻。”
“是谁?”
蒯越苦笑一下,“一个少年罢了,刘碑侄刘璟,今天也是刚到襄阳,见识不凡,将利益分析得很透彻,看得出刘表对他颇为赞赏,不过他才十五六岁,应该不是他。”
“哦?此少年是怎么分析的?”蒯良倒对刘璟有了几分兴趣。
蒯越便将今天客堂一番唇舌之争一一告诉了兄长,蒯良忍不住笑了起来,“难为一个少年了,居然见识这么深透,莫非这是刘备事先教他?”
“不是!”
蒯越摇了摇头,“我今天在一旁细看众人神情,孙乾也对少年之语很惊诧,肯定不是事先沟通。”
说到这,蒯越又叹了口气,“兄长,这个少年出言不凡,见识高人一筹,刘景升的几个侄皆不如他,会不会”
蒯良显然并不赞同兄弟的猜测,那颗客星只能是刘备,不会是什么刘碑侄,他打断了蒯越的猜测,淡淡道:“我们只能恭喜刘景升得一良才,将来可为荆襄镇守一方。”
两人沉默片刻,蒯良又笑道:“今天你为何赞成接纳刘备入荆襄?我记得几天前你写信给我,还说刘备可能会兵败汝南,来荆襄投景升,当尽力劝景升不受,今天怎么又变卦了?”
蒯越叹了口气,“因为直到昨天我才明白景升良苦用心,只能说刘备此来,正合他的心意。”
“这是为何?”蒯良不解问道。
蒯越缓缓道:“假如曹操南下荆州,兵临荆襄,会让我们措手不及,这样,我们就很需要一个缓冲势力驻扎在南阳,景升也是这个想法,这也是他当年最终接受张绣占领南阳的原因之一,他是利用张绣来做荆襄和曹操的屏障,可前年张绣被灭,曹军虎视荆州,我们的屏障消失了,兄长说这个时候,景升最希望的是什么?”
“他希望来一个新的屏障?”蒯良明白兄弟的意思,笑了起来。
兄弟二人对望一眼,剩下的话已经不言而喻了。
这个时候刘表就急需一个新的缓冲势力,替他抵御曹操南侵,恰好刘备此时来荆州,正好满足了刘表的这个需求。
曹操若南下,是先攻刘备还是先攻他刘表?
虽然刘备抵挡不住曹操大军的攻势,但他至少起到一个屏障的预警作用,能给荆州争取调兵遣将的时间。
蔡瑁虽然颇有眼光,但他却比不上刘表的深谋远虑,刘备一出现,刘表立刻便想到了刘备的缓冲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