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也不想丢下你,可是……天命不可违。你我父子能在今天以这种方式相见,已经是上天的厚德了。月儿,别哭,男子汉不能哭哭啼啼的……”但是,不知为什么,宁缺的话却在这个时候哽咽了。
宁月缓缓的站直身体,轻轻的擦去眼角的泪水。缓缓的转过身,牵着千暮雪的手让她站到自己的身边,“爹,孩儿已经成亲了……她是暮雪,孩儿的妻子。我们还在两年前生了一个女儿,她叫小雪……爹,孩儿没给你丢脸,孩儿做了很多大事……”
“我都知道了,暮雪已经和我说了。月儿,你不怪爹爹当年给你下的四象封印吧?爹也是没办法……”
“够了!”被晾在一边仙帝突然暴怒的吼道,“有完没完了?你们父子一见面就哭哭啼啼个没完,心里还有没有一点尊师重道?”
“我们父子说话关你屁事?”宁月和宁缺竟然异口同声的反口喝去。话音落地,宁月和宁缺再次相视一笑。从这个契合度看,不愧是父子啊。
“你!”从出现开始就波澜不惊的仙帝顿时气急的暴喝一声,但转瞬间,仙帝却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流云啊流云,到底还是为师赢了!说吧,为师的无量天碑在哪?”仙帝强制的压制怒火,冷漠的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一般一字一顿的喝道。
“无量天碑不属于你!”宁缺收起笑容,脸色也变得分外的凝重。
“你说了不算!”仙帝冷漠的眼神化成闪电射进宁缺的眼眸,“你的儿子,儿媳,妹妹都在这里,我最后问你一遍,无量天碑在哪?我想,你应该不忍心看着他们死在你眼前吧?”
“老师,你这么说话……就是当学生不存在了?”宁缺的眼神猛然间阴冷了下来,微微勾起的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你已经死了!一个死人,就该有死人的……”突然,仙帝的话猛然间顿住,脸色也在刹那间变了,变得无比的惊恐。
因为就在一瞬间,整个太古禁地仿佛被唤醒了一般。一瞬间,无数符文亮起,无数的灵力仿佛可怕的潮汐一般从四面八方向宁缺的方向汇聚。
宁缺缓缓的升起手臂,一道剑气突然间从虚拟的宁缺手上激荡而出。剑气并没有荡漾的道韵,也没有让天地变色的蜂鸣。仿佛就是一道普通的光柱。
但是,看着这道剑气的仙帝,脸色却变得阴沉的可怕。因为只有他才了解,宁缺的这一道剑气之中蕴含着何等可怕的伟力。也只有仙帝明白,宁缺的这一剑斩下是何等的石破天惊。
“怎么可能……你……你只是一道幻影……你怎么还可以……”跟在仙帝身后的朱雀满脸惊恐的看着宁缺,脸上早已经挂满了惊恐。
他忘不掉,忘不掉那个时常在他脑海中出没的身影。他忘不掉宁缺一人一剑杀进昆仑密境的那一天,他忘不掉那个脸上挂着微笑,但却残酷的对着自己的师兄弟手起刀落的恶鬼。
那一天,偌大的仙宫沦为废墟,那一天,强大的仙宫几乎被屠戮殆尽。那一天,是所有仙宫弟子都不愿意回想起的噩梦。
“没有什么不可能……因为他是仙宫流云!”中枢暗淡的表情深深的埋在杂乱的发丝之中,她甚至不敢抬头,抬头看这个曾经深爱过的男人。
中枢轻轻的抬起手,轻轻的着胸膛那一处伤疤。虽然伤口已经愈合,但心脏上的伤口,却一直在痛,痛的让中枢恨不得将心掏出来。
如果人可以没有心,那该多好?至少这样,就不会伤心……中枢默默的闭上了眼睛,一滴清澈的泪水,顺着白皙的脸庞滑落。
“我不信你会斩下这一剑!”仙帝淡漠的声音再一次的响起,“如果你斩下了这一剑,宁月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存活。”
“我当然不是为了斩下这一剑,我就是为了告诉你,就算我真的死了,我依旧可以杀你!老师,就算到了现在,你也未必赢。”
“哈哈哈……”仙帝仰天大笑,笑得痴狂,笑得开怀,“不愧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哈哈哈……不愧是仙宫流云……就算死了,都能让我忌惮,就算我活过了你,可我还是没有逃出你的算计。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你想做什么就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