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最开始兖州官吏还是对义父充满了希望,他们认为义父一直忙于军旅事物,未必有精力、有经验处州中事物,这样一来,这些个州中事物就有可能由兖州本地的官们自己处,他们渴望形成双头鹰、两巨头的局面(义父管军、兖州官吏管民政)。不过他们忘了义父曾经做过洛阳的北部尉,对这些个欺上瞒下的勾当一清二楚,再说了,即时义父忙不过来,他可以找人帮忙啊。为了不让人架空自己,也为了更彻底掌控地方民政,义父大量任用新近投靠他的寒门儒生以及长期以来郁郁不得志的下层官吏,短时间就把兖州南部各郡县纳入掌控之中(黄河南岸青州黄巾曾经肆虐的地方),拥有了完全听命于自己的官和地盘。
这时候,原本和义父结成联盟的兖州官吏开始不安起来,青州事了,他们也曾向义父举荐了大量的官,可是到最后地方主官基本上都没有这些人的份;即使义父录用了几个,也都安排在政等清水衙门,根本没什么好处可捞。而且,他们的主官大都是过去受排挤的小吏,根本就没有脸待下去,应付几天,就弃官而去。
义父严格按照鲍信的“规大河之南,以待其变”建议,就这样将黄河以南的地盘牢牢掌控在手中,有好多的豪门儒生都被义父用这样那样的托词给拒绝了,这样一来,虽然义父在鲍信一系的帮助下,依靠大量寒门士子和不得志的小官吏建立起相对牢固的统治,可是也使得兖州原有官吏人人自危,大部分人都聚集在张邈周围说着义父的坏话,长久以往,张邈也对义父起了怀疑。这时候,一个活跃分子边让的出现更加激化了矛盾。
边让何许人也?此人乃汉末大儒,在兖州具有相当的影响力。我过去读大时对他有点兴趣,专门找来他的有关资料来看。记得《后汉书-边让传》记载:边让原本就是陈留人,“少辩博,能属”,“善占射,能辞对”,深得蔡邕赞赏,并得大将军何进征辟,可谓成名以久。《后汉书-孔融传》说他与孔融、陶丘洪“齐声称”,后来还“高才擢进,屡迁”,看来官运倒是不错,但是能力如何呢?史料中没有详细介绍,不过倒是清楚地写上了“出为九江太守,不以为能也”这样很不客气的句子,看来多半属于那种华而不实的名士之类。
这样的人,一般大家都敬而远之,义父也不例外。边让几次遣从人邀请义父一起喝茶论道,都被义父托词拒绝了,要不就是探看我的伤势,要不就是去军营巡视,总之没有闲工夫。这下可大伤这位大儒的自尊心,本来还毛遂自荐谋个差事,现在懒得再和曹操客气。于是边让毫不客气地批评起义父来,本来你在家说说闲话也就罢了,最多被说的打几个喷嚏呗;可这边让在家说不过瘾,非要出来说说,尤其要当着众多官评说几番。而且别的也不说,就拿义父身世做章,一来二去,也就惹怒了义父。再加上这家伙一直揪住打了败仗的我和曹昂不放,天天聚众议论,非要追究我们的责任不可,并扬言对我们两个该杀的杀,该打的打,决不姑息。我经过华佗的诊断,正在静养,两个月内不能下榻;而曹昂老是把战败的包袱被在自己的身上,三天两头睡不着,不到半月时间足足瘦了二十多斤!义父本来就心疼,又听到这议论,于是下令将边让投入大牢,以待后命。
本来对于这样的狂才,义父的意思是管管也就算了,不让他和外人交往,闷他个三五天再放出来,让他吃个小小的苦头,省得就像苍蝇一样,天天弄些不和谐的声音来。不料关押边让的命令一下,兖州上下官吏一致求情,就连张邈也派人快马送来书信,要求释放边让。义父心中一阵嘀咕,看来边让这家伙在兖州人心中很有分量啊!别的不说,黑心肠狱卒连边让的红包都不收,居然还专门为他安排了一个小单间,天天好酒好菜着,而且让他的妻儿前去随便探视。这是坐牢吗?怎么看怎么像到牢里体验生活。义父有一天穿着小吏的义父进去要嘲笑边让一番,却惊诧地发现那边让正乐呵呵坐在狱卒的席位上喝着小酒,与外面叫来的歌姬相互调笑,义父铁青着脸,一句话也没有说。
边让的妻儿探视后也不像常人那样哭哭啼啼地博点同情,而是天天跑到义父的大堂上大闹,并且说我和曹昂两个擅起战端,死不足惜。怎么说这几个傻冒呢,要知道这时候义父正用我从徐州抢来的钱财购置了大量的粮食物资,把本来空虚的粮库都填满了,剩下许多物资安战功发了下去,军中欢声雷动。义父奖励我们都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处罚我们?而且这次出征前,义父故意安排了许多青州黄巾的高级军官和我们一同前往,他的本意是趁他们离开的时候更顺利地顿部队,不过没到,他们居然都战死了,这下子青州军就都是我们的了。义父一边白天在黄巾军营里哀叹惋惜,一边夜里在自己府中喝个小酒暗自高兴。这时候边让派家眷来告状只能是适得其反。义父不但没有给我们任何处分,反而将我从校检校尉扶正做了校尉,并将曹昂拔成行军司马。边让的妻儿大哭大闹,被早就不耐烦的军法官张飞逮了起来,押进了大牢。
这时候,大家才记起来,一直乐呵呵管民政的曹操大人手里正攥着兖州的刀把子呢!谁还傻乎乎地出头,州中对边让一片杀声。其实官们是这样考虑的:按常像这种情况,上位者一般是从轻处,赢得宽厚大度的名声。可是他们错看了义父,自然也就把边让稀里糊涂地送上了刑场。义父这次从谏如流,听从百官建议诛杀边让,并其妻子,兖州官场遂安。于是义父带着张飞、典韦、于禁、曹昂等人,领六万青州军讨伐徐州。我因为重伤未愈,暂时留在了濮阳,继续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