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就听王储说道,“玛丽,你这匹马还没有名字呢,就等你来起一个了。”
玛丽对此却没什么概念,想了想,也想不出什么有意思的名字,就敷衍道,“殿下,您看白雪这个名字怎么样呢?”
玛丽原本的意思,是告诉她丈夫自己起不出好名字,让他来起一个,但王储的反应却让她大跌眼镜——路易·奥古斯特显得非常高兴,“我想的也是这个名字呢,能和你想到一块去真是太好了!”然后,他吩咐仆人们,“记录一下,以后王储妃的马就叫白雪了。”
玛丽真是哭笑不得,好在他们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花园里,玛丽的注意力,立刻被这巨大无比的人造园林所吸引了。展现在她眼前的,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植物的海洋,花草树木都经过人工的细心休整,显得既整齐又美观,此外,交错在花间的,还有无数的雕塑和喷泉。
法兰西王储显然对这花园非常熟悉了,以至于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妻子是第一次来这里,他的马虽然走的不快,但始终没有停下来慢慢欣赏的意思,这使得玛丽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一个她似乎早已忘怀了的成语——走马观花。
终于,他们来到了海神喷泉,王储终于停下了马,“这是花园里最大的喷泉了,”他向玛丽这样介绍着,“叫做……海神喷泉。”
玛丽刚想赞扬几句,总的来说,这硕大的水池里错落安置的雕塑和喷泉足以称得上是艺术精品了。然而,她丈夫似乎完全没有给她留下称赞的时间,他已经再次驱马向前,“玛丽,我们到运河那边去吧。”
没办法,玛丽只好跟王储继续前行,她早就听说过凡尔赛花园的大运河,客观来说,这1.6公里长的十字运河完全丧失了它这个名称的本来意义上,事实上,它的主要作用是为了君主和贵族们的行乐,在路易十四时代,人们曾在运河上安排帆船进行海战表演,或布置贡多拉和船夫,模仿威尼斯运河风光。
等到了运河边上,玛丽立刻便发现了王储要来这里的真正用意——围绕运河的那两倍长于它的宽阔笔直的大道,早就被她丈夫惦记上了——路易·奥古斯特匆匆忙和玛丽打了个招呼,腿一夹马腹,便纵马扬鞭快跑起来了。
原来,他丈夫这场游园的真正目标,不过是在这路况很好的河边路上遛遛他心爱的马。好在玛丽想了想,也就原谅他了——说起来,凡尔赛是他出生并成长的地方,这花园虽然大,但对于一个正直青春期的大男孩来说,总看总看,也会腻的。
估计,这个现在能够吸引王储的,也只有跑跑马了,所以,玛丽所做的,也就是招呼男仆马夫们连同她自己一起靠边站好,把整个儿大路都空出来,方便她丈夫跑马。
王储和他的马一溜烟儿就跑没了踪影,玛丽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了异常的喧闹声,这使她很惊奇,然而,那喧闹声似乎来自于十字形运河南北向的那一支上,她的视线被浓郁的灌木丛挡住了。
玛丽便叫了王储的一个男仆去看个究竟,过了一会儿,那男仆回来了,后面居然还跟了一个锦衣华服的贵妇人。
玛丽完全想不起这位女士究竟是谁了,她在过去的几天内见了过多的新面孔,结果在贵妇中除了杜巴莉夫人,其余的她一个也没记住。
好在这贵妇还算聪明,她走过来,给玛丽行了个大礼,“尊敬的王储妃殿下,您大概不记得我了,我是国王陛下的大臣艾戎古公爵的妻子,在三天前的舞会上荣幸的和您说过话。”
玛丽点了点头,其实,她还是没想起来此人,所以,只打算敷衍一下。
“殿下,”这位夫人的来意,显然不仅仅是拜见一下玛丽那么简单,“杜巴莉伯爵夫人和我,还有其他的几位先生们弄了一条白橡木游船在运河上戏水,我们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您去我们的船上坐坐。”
玛丽愣住了,她说的是杜巴莉夫人么,她已经被这些法国人的名字弄得焦头烂额,实在不敢确认这名字是否是三位姑姑每日对她耳提面命的那一个。但是,最终她决定,还是谨慎的拒绝了比较保险。
玛丽摇摇头,“对不起,公爵夫人,我对乘船并不感兴趣,而且,我正在等我的丈夫。”
艾戎古公爵夫人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默默的施了礼就退下了,这位夫人才走不久,王储的马就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
“玛丽,我们走吧,”距离玛丽还有好几米,王储就嚷道,“有一些我不喜欢的人在那边的运河上。”
“我知道,”玛丽笑了笑,“我刚才拒绝了他们让我去乘船的邀请。”
“你做的对,”王储重重的答道,玛丽发现他的脸上,少见的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那么,殿下,我们回去么?”玛丽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回去,”路易·奥古斯特调转马头,冲玛丽挥了挥手,“我带你去另一个好地方。”<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