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面对楚天鸣的询问,文茹萍当即忍不住凄然一笑:“倾巢之下,焉有完卵,曾经威震川北的文家,最终却毁在旦夕之间,你觉得,我还能在川北待下去?”
“这样说,似乎有几分道理,可是,你毕竟是外嫁女,文家虽然轰然倒下,可你还有婆家啊,难道他们……”
“别给我提他们……”
不等楚天鸣将话说完,文茹萍就立即发出一声厉喝,原本略显苍白的脸蛋,瞬间胀得一片通红。
紧接着,或许是因为太过激动,文茹萍突然如同哮喘发作一样,当即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口粗气。
到了最后,可能是因此牵扯到了伤口,文茹萍突然喷出一大口鲜血,当即在被子上面留下一朵朵鲜艳的‘梅花’。
“呃……”
看着眼前这一幕,楚天鸣顿时忍不住苦笑着摇了摇头,谢亚丽那个女人,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下手竟然如此之狠。
只不过,楚天鸣必须得承认,谢亚丽之所以痛下死手,完全是出于对他的关心,所以,没什么好说的,要怪,要就只能怪命运弄人,偏偏让他在这里遇到文茹萍。
“唉……”
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楚天鸣当即深深的叹了口气,随后,抓起先前留在床头的纸巾,楚天鸣连忙帮文茹萍拭去唇边的血丝。
“拿开你的脏手……”
面对楚天鸣的关心,文茹萍并不打算领情,因为她始终觉得,之所以落到这步田地,完全是拜眼前这混蛋所赐。
“呵呵……”
迎着文茹萍的怒视,楚天鸣只是云淡风轻的笑了笑,所谓好男不跟女斗,他自然不会跟文茹萍一般见识。
就这样,等到楚天鸣将文茹萍唇边的血迹擦拭干净,后者的眼神也逐渐有了些许变化,至少,不再像先前那般冰冷。
紧接着,望着帐篷的顶部,文茹萍突然深深的叹了口气:“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随着文家的轰然倒下,以前与我们有着密切联系的人,要么就是被牵连进来了,要么就是躲之不及。”
“嗯,树倒猢狲散,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你那丈夫……”
“呵呵,我们之间的婚姻,不过就是利益的交换,依附文家这棵大树,他这些年也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没什么好说的,他也跟着进去了。”
“呃……”
听到这话,楚天鸣不禁有些迷茫了,以他看人的眼光,文茹萍应该是个比较传统的女人,就算这场婚姻不过是利益的交换,在自己丈夫进了监狱以后,文茹萍也不可能选择大难临头各自飞吧?
“你那什么眼神?”
注意到楚天鸣的眼神变化,文茹萍立即双眼一瞪:“不是我无情无义,是他们家容不下我,说我是丧门星,害得他们的宝贝儿子进了监狱,可笑的是,当我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准备默默承受一切指责的时候,却收到了从监狱里寄出来的离婚协议书。”
“这……”
此言一出,楚天鸣不禁无言以对,还真是人在人情在,人走茶就凉,文老爷子尸骨未寒,文茹萍的婆家竟然就干出这种事,真不知道,文老爷子当年是什么眼光,竟然将文茹萍托付给这样一家人?
不过,听到这里,楚天鸣也终于明白了,接二连三的打击,使得文茹萍不得不远离川北,紧接着,在漫无目的的行走中,便悄然来到了滇南。
想到这,望着眼前的文茹萍,楚天鸣当即沉声说道:“文小姐,离开这样的家庭,或许没什么不好的,在未来的日子里,只要你坚守本心,就一定会活得更好。”
“真的么?”
听到楚天鸣这么一说,文茹萍立即眯起了双眼:“你或许不会知道,我的本心,就是将你碎尸万段!”
“呃……”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楚天鸣恨不得直接给自己一巴掌,紧接着,摸着自己的鼻子,楚天鸣便连忙尴尬的笑了笑:“没问题,只要你觉得时机成熟了,尽管实施你的复仇计划。”
说着,缓缓站起身来,望着眼前的文茹萍,楚天鸣又连忙一脸严肃的说道:“不过,在这之前,你还是好好保重自己,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来找我。”
“怎么,怕了?”
对此,文茹萍立即冷冷一笑:“你以为,给我一点小恩小惠,我就会忘了杀父之仇?”
“你错了……”
深深的吸了口凉气,楚天鸣当即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之所以这样做,并非是想要打消你的恨意,而是不想看到铜盆村的孩子们,失去一位可亲可敬的文老师,这,也是我刚才对他们的承诺。”
说完,不等文茹萍的回应,楚天鸣便拂了拂衣袖,继而转身朝帐篷外面走去。
望着楚天鸣的背影,文茹萍顿时忍不住流下两行清泪,其实她也知道,楚天鸣并非是十恶不赦之徒,甚至可以说,比起文家的某些子弟,楚天鸣似乎要正直得多,只是,想到父亲的惨死,想到文家的覆灭,文茹萍对某人又恨得咬牙切齿。
正是想到这些,感觉脑子越来越混乱的文茹萍,唯有缓缓闭上双眼,同时无力的摇了摇头:“爸,告诉我,萍儿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