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铭同张宇兄妹进到内堂,见到姑父张温,姑母蔡氏,自是一番客套,嘘寒问暖不提。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用过晚餐后,蔡铭被张温叫道书房叙话。
城中流言突起,而且又是与自己几位小舅子切身相关的流言,张温自然很快就听到了,并且予以关注。
虽然没有经过调查,还不知道具体是谁操纵的,但久经宦海,人生阅历数十载,又对洛阳情况知根知底的张温,还是多少能看出点蛛丝马迹。
他最担心的就是蔡铭会因此失了方寸,产生误解,中了别人的奸计,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来,使得大好的局面搅黄。因此一进到书房,张温就问道:“洛阳有关你的流言你知道吧?你是不是在怀疑是德珪让人散布的?”
蔡铭点头道:“我在来的路上就听到了,好像就是从昨天晚上突然传出的。但是我想这绝不会是大哥散布的,散布这个流言的一定是洛阳的大世家,否则没有这么大的能量能让流言在一个晚上就几乎传遍整个洛阳大街小巷。”
张温点点头,有点惊异于蔡铭的冷静和成熟,有心考较蔡铭:“那你怎么看?有那些人最有可能这么做?”
蔡铭皱着眉头略微思索了片刻说道:“说实话,像这样泼脏水,表面上最有利于大哥,不但能够化解大哥之前的负面影响,还能彰显大哥关爱兄弟的护犊情怀和博大胸襟,对大哥以后的仕途最为有利。散播谣言的人在泼污我的名声的同时,肯定希望我能这么想,因此而对大哥生恨,使得我们兄弟再次不和,最好是能够斗起来,则之前我们所有的名声和正面形象一举捅破,还徒增笑谈,让人笑话。”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这绝不会是德珪做的,他只是做了替罪羊。”张温点头道。
蔡铭笑着说道:“这个散布谣言的人很不智,做这种事除了暂时性的有利于大哥外,并不会有外人得利,这是典型的损人不利己。他们不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也不会有永恒的秘密,就算是我现在找不出直接的证据,证明是谁干的,但只要是狐狸就会露出尾巴,我总有一天会知道。如此平白树敌,而又损人不利己岂不是不智。”
张温也笑着点头,赞同道:“确实很不智,就算是这样泼脏水,其实对你的名声的影响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现在你早已经名声在外,并且被皇帝征召为博士,就算是流言也并不能抹杀你的孝义和文彩,只要你有真才实学,同样能够被皇上青睐。唯一可虑的是,以后你若想举孝廉的话会有人拿此事做文章。不过现在举孝廉却也没那么多讲究了。所以流言对你仕途的影响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大,只要你有真才实学,你仕途依然一片光明。由此可以看出,散布谣言的这个人看似高明,其实很幼稚,很不成熟,绝非智者或稳重之人所为。”
蔡铭笑着道:“这人不但不智,不稳重,而且很不成熟,所以应该是某个大世家的后辈所谓。而且做出这种举动的的初衷很可能是不愤我少年成名,而盖过其锋芒。这种不知道掩藏锋芒,轻则树敌的人,又怎是成大事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小人,如此小人,虽然讨厌,但却也不足为虑。”
张温这次却是没有笑,反而皱眉道:“却不可大意,若是这种小人却掌握着足够的大势力,却是比任何人都还要危险,因为这种人往往做事只凭好恶,不计后果,而且做事不留余地,根本就不给人机会,一旦被他认定为敌人就会纠缠到底不死不休,最是难缠。”
蔡铭沉默了,张温说的很对,这种人确实危险,而且蔡铭有种很不好的感觉自己好似就是被这种人给盯上了。而且有着前世今生的知识,蔡铭也大概知道,这次散布谣言的很可能就是他们中的某个,甚至是某几个。
离开张府时,蔡氏眼圈红红的很是不舍,原本很想让蔡铭留宿几天,但是知道蔡铭已经在洛阳置办好了府邸,也就不在好挽留,只是交代蔡铭要经常到家里来看看,蔡铭自然是欣然答应。
回道家里后,虽然很晚,但杜畿还在书房等侯。
杜畿亲自为蔡铭斟上一杯热茶,面带忧色的问道:“大哥知道街上的流言吧!”
看到杜畿一脸的忧色,杯中已经泡过多次没有一点绿色的茶水,显然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蔡铭很是感动,笑了笑安慰道:“已经知道了,博侯不用担心,其实这留言并没有什么,就算真如流言所说,这不也说明了我们兄弟之间,兄友弟恭,堪称世间兄弟典范,对大哥也好嘛!”
杜畿却笑不出来,问道:“难道大哥也怀疑是大兄所为,不过依我看这不像是大兄能干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