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回来啦!”
话说当日宁国侯府宁侯宁邑下了值回府时得知长女已然回府了,神色便是一顿,只见他背在背后的手微微一握,片刻后,又闻得下人来禀,说是大姑娘一回府便大病昏厥了过去,宁邑当即皱了皱眉,沉吟片刻,便道:“领我过去瞧瞧。”
脸上不见欢喜,不见担忧,看不出任何情绪。
直到越过二门,远远看到谢氏倚在月牙门内候着,宁邑面无表情的脸上方立马染上一抹关切之意,连道:“如此天气,夫人怎可在外候着,路面未干,若摔滑了可怎生是好。”
话一落,便见那宁邑远远解下了披在肩上的华袍,几步上前,一把披在了谢氏身上,又亲自为她系紧了系带,谢氏见状,似作羞涩似的飞快看了那宁邑一眼,眸间婉转多情,嘴里忍不住娇嗔一声:“邑郎。”
三十几许的妇人脸上却依然可见少女的娇羞,看上去依然千娇百媚,可见被滋养得幸福美满。
“老爷也不怕被人笑话了去。”
谢氏四下探了一眼,方瞪了那宁邑一眼,用帕子淡淡掩唇说着,嘴上虽这样说着,却也很快拿着帕子踮起脚尖细细擦拭着宁邑脸上,头发上的细微的雨珠。
夫妻二人看上去伉俪情深,羡煞旁人。
周围婢女婆子见状,早已见怪不怪了,只纷纷低头掩嘴笑着。
“你身子才刚好,未免邪风入体,这几日莫要外出走动才好。”
宁邑嘴角牵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一脸温情的看着谢氏,而后,夫妻二人携手一并往里走着。
“我省得,这不是大姑娘回了么,猜想老爷也该回府了,便想同老爷一道再去看看。”
“本想将大姑娘安置在青莲轩,不过那青莲轩多年未曾住人,未免缺了一丝人气,我便暂且将大姑娘安置在了西边的摇夕院,待日后那青莲轩安置妥当了,她若还想继续住在那里,再让她搬过去罢。”
谢氏说到这里,看了宁邑一眼,见他脸上并无任何异色,便又继续不漏痕迹道:“那孩子病弱,听说在半道上淋了雨,回来时便发起了高烧,我已请了大夫,熬了药喂她吃了,这会儿睡了去,不知醒了不曾。”
“荣荣她们几个得知长姐回来了,一个个都吵着要去瞧,我怕吵着大姑娘休养,便将她们全都打发走了,这几日且让她静养几日罢,待日后瑶瑶病好了,她们几姐妹再一块玩耍也不迟。”
一路上,谢氏将有关宁瑶瑶的安置事无巨细的讲述给了宁邑听。
宁邑只默默听着,中途并不见插嘴,一直快到那摇夕院,方缓缓握着谢氏的手道:“让夫人劳累了。”
又道:“你身子也不好,这些琐碎之事日后交给下人打点便是,凡事莫要亲历亲为。”
话落,二人已来到了摇夕院,立马有丫头婆子簇拥来迎,一眼望去,丫鬟婆子簇堆成群,可谓热闹至极。
一眼看去,竟比宁荣荣院子里的人还要多上几分。
“瑶瑶染病,唯恐这些下人伺候不周,我特从各个院子里抽调了些人手送来伺候着。”
谢氏状似无意说着,话一落,便冲着院子里这些丫头婆子们道:“大姑娘初来乍到,你们且好生伺候着,若伺候得好,他日必有重赏,若有个怠慢躲懒的,便别怪我一个个打了出去,可听到了?”
“是,太太。”
谢氏告诫了众人一番,方拉着宁邑入内。
院子不算大,却精致雅致。
方一入内,八月的天,便见屋子中央摆放了一盆炭火,又见门窗紧闭,里头燃着一缕淡香,宁邑虽文人出身,却也略通骑射,一身英姿,一入内,便觉得一股热气直冲而来。
“见过侯爷。”
“老奴……老奴拜见侯爷!”
屋子里一婆子,一丫头见宁侯爷到访,纷纷神色恭敬地过来参拜。
宁邑略扫了一眼,便见那丫头脸上胎痕可恐,看着吓人,便下意识地将身旁的谢氏略往后护了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