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各个不同民族对于国家概念理解的偏差所带来的影响,有的人认为侵略把先进的文明和制度,以及科技带到了这片土地,而有的人则认为侵略是一种耻辱,即便是中日两国,相隔不过浅浅一弯海峡而已,想法便如此不同,更何况全世界呢。
所以如今全世界,宋朝殖民的地区,许多地方对于宋朝的殖民非但没有恶感反倒把宋朝当做了大救星,相比起他们自己民族的统治者,倒是对宋朝的统治者更加亲切和信任,这些地方,往往当地的统治者对待当地民众都十分的恶劣,甚至称得上残忍。
许多地方甚至还保留着杀人殉葬的传统,每一位王公大臣的离世,都需要上百奴仆为之殉葬,这种习俗,在中国,唯有夏商时代还保留着,到后来殉葬慢慢变成了杀马不杀人,这个过程在中国汉代便慢慢完成了。
而许多地区却依然保持着这种十分原始的祭祀方式,还有许多地方保留着严苛的奴隶制度,一个国家之中只有百分之三十的人是自由民和贵族,而其他的人全部都是奴隶,在非洲和印度次大陆,这种情况非常多见,而在这些地区,宋朝的统治往往非常稳固,虽然宋朝来到这里也是剥削当地的老百姓,但宋朝好歹诗书礼仪传家,再加上本身已然是一个富裕的国度,老百姓虽然还带有乡土之间的暴躁气息,但统治租界的官员,往往都是饱读诗书之人。
纵然恶毒,也不会比当地的王公要厉害许多,而且朝廷对于租界的管理有着十分严格的命令,规定了租界之中不允许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所以虽然宋朝的统治十分严苛,但在这片土地上生活,殖民地人并不会遭受严刑拷打,不会随意被宋朝人在路上直接杀死。
这种情况在一些野蛮地区是非常正常的,在他们的眼中,那些底层的贱民根本算不上自己的同胞,只不过是一群予取予夺的羔羊而已,若是心里不爽便直接杀死,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在开化之前的日本,一位武士走在大街上,若是想要试刀,便直接拔出剑鞘中的长刀,当街劈死一人,管理治安的足轻也绝对不敢有所阻挠,因为他们是特权阶级,一个底层的平民,为一位武士试刀而死,这是他的荣誉,而并非不幸。
这就是古代社会,与之相比,中国的古代社会虽然也很残酷,但起码要比这些古代社会好得多,能够在农业时代,这样一个物资贫乏的时代,宣扬孝道,宣扬人人应该互助的思想,这本身就是一种伟大的创举,因为在这个时代,还有许多的民族,他们宣传着适者生存,宣传着老人就应该直接杀死,这种思想在游牧民族特别普遍,而在非洲这样半牧半农的社会里,这种情况也很普遍,从这个角度来讲,中国的文化本身就比较接近王道的文化。
讲究的是一个仁字,所以即便心中瞧不起这些殖民地人,但也绝对不会做出太过残酷的事情,就像当年清军入关,按理来说应该是外族,如果按照现代人的观念来说,驱除鞑虏,恢复中华,这不应该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吗?
怎么一个七千万人口的大明朝就被这十几万满洲人给打败,并且稳坐江山接近三百年的时间呢?这个道理,如果用现代人的思维去想,是万万想不通的,但你只要站在古代人的角度去思考这个问题,答案就很明显了,那就是老百姓并不在意头顶上的皇帝到底是哪个民族的,对于他们来说,皇帝距离他们的生活实在太远了。
农业时代,普通人一辈子唯一需要做的事情,便是让自己活下去,活下去,就足已经消耗光一个人全部的力气了,只要有一场天灾人祸,一个家庭就会彻底失去生存的机会,这就是古代社会的残酷性,他们又哪里有什么时间去思考国家、民族这些东西呢?
他们只想要知道,换了一个皇帝之后,税收会在什么水平,每年需要为国家服多少的徭役,新的官员对于地方的治理会不会有效,他们在意的只有这个而已,而清朝在这一点上无疑做的很好,税收相比起晚明来说要清许多,同时玉米和番薯的普及也在清朝的推广下遍布全国,这样一来,民众生活有了保障,自然不会对清王朝有所谓的反叛心态。
直到近代清王朝在对待战争中屡次失败,而中华民族的理念开始慢慢在中国人的心中传播,夷狄思想从士大夫们的见解中变成了全民的共识,这才压垮了清王朝,弱是工业时代不来,清王朝继续延伸下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在许多殖民地,宋朝被当地人也是如此看待的,他们对于自己的统治者到底是不是同族的人并没有什么兴趣,无论如何,只要是贵人,他们只有磕头跪拜的份,连脸都很难看清,既然如此,又何必在意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是不是跟自己长得像呢?
他们需要关心的,唯有宋朝需要他们缴纳多少的赋税,需要他们去做什么样的徭役,这才是他们关心的,而宋朝在这一点上,无疑要比当地的贵族们要好许多,毕竟宋朝搞殖民,可不是为了农业收入,而是为了工业的发展,和寻找市场以及资源,所以在宋朝统治的区域,既租界周围,农税基本保持在十分之一左右,相比起宋朝三十分之一的税要高许多,但对于当地人来说,这个税就跟没有一样。
要知道在日本古代,农民要上缴的税最高的时候是在七成,如果大名只征收五成左右的税收,甚至可以被称为是仁政,至于欧洲,在中世纪的税收也基本保持在五成到七成左右,至于印度这样的地方,往往也是在这个数字,而这还是自由民,他们的土地是他们自己的,只需要向政府交纳税收就行了,剩下的那些都是可以给自己吃的。
如果是丰收之年,大抵还能过一个安康,说不定还能买几件新衣服来穿,若是碰上灾年则只能卖田卖地了,不过他们还不是最惨的,比他们更惨的则是无地的帮工,他们耕种地主家的土地,每年除了需要向政府上缴沉重的税收之外,还要给地主一笔钱来租用这片土地,往往一年的收成,最后到手的只有一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