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从名望上打击官员在老百姓心中的形象,这一点非常的容易,这些资本家,大多掌握着当地大量的信息,而官员的违法行为自然也是非常平常的事情,只不过这些事情,因为信息流通缓慢的原因,始终被局限在一个地方,不为他人所知而已,但资本家们有媒体啊,他们大可以去把那些消息搜集起来,然后大肆报道。
根本就不需要添油加醋,只需要把那些地方上的事情,事实的报导给老百姓知道,就能够引起老百姓足够的反感了,毕竟老百姓对于贪官污吏的痛恨是十分深刻的,他们也或多或少的受到官府的打压,但是因为势力弱小,所以也不敢多说什么,而朝廷上大佬们对于这些报道也有着很多的态度。
一方面有人认为这样的大规模报道会让官府的形象在老百姓心中变得越来越差,所以应该规定报纸不能报道有关官员的任何一切事宜,或者应该加强审查,以避免给官员带来过大的影响,这一派的人非常的多,且自身或许也有不少的问题,对于那些报纸,可以说是非常的痛恨,且又非常的畏惧了。
毕竟官官相护这事,可并不是说说而已,而舆论的威力,也并不像大家想象的那么微弱,一位官员如果在当地犯了事,比如说暴力的对待了当地的居民,如果没有被发现,他或许什么惩罚都不会碰到,就算被上级官员发现,最多也就是调离这个地方,官还是有得做,只是换一个地方而已。
但这种事儿要是被报纸大规模在一个区域报道之后,那么这位官员的遭遇就会非常的悲惨,小的会被撤职查办,而大一点甚至需要坐牢,这对于一位仕途上的官员来说,其威力确实是非常大的了,而官员们自然不会去想收敛一下自己的张狂,他们是掌握权利的人,前辈们可以仗着自己的权利鱼肉百姓,凭什么到了他们这一代就不行了呢?
这不公平!是的,这些贪官们并不会认为自己错了,而是觉得是那些报纸们,媒体们,百姓们错了,他们认为当了官的人,就应该可以鱼肉百姓,那甚至都不能叫贪污,因为这是他们的合法权益,所以他们痛恨那些报纸,因为这些报纸剥夺了他们的权利,这些旧时代的官僚,带着满脑子的主人思想,他们疯狂的臆想着教训这些治下的百姓,和那些报道出他们丑事的媒体,却从来没有正视过自己,他们视那些清廉刚正的官员为小丑,认为他们就是一群放弃了自己权利的人。
他们把包拯当做傻子,认为替老百姓做主是为官绝对不要去做的事情,这就是他们的想法,所以在面对这些媒体的时候,他们穷凶极恶,装出一副可怕的样子,妄图去吓到这些媒体,而他们的内心深处,则极为害怕下一个被曝光的就是自己,他们害怕丧失自己的权利,他们也害怕自己沦落为一个平民,因为他们深刻的知道,一个官,到底会怎么样去剥夺一个平民的利益。
他们比寻常人也更加知道,作为一个平民到底会有多么的无奈,你的命运将不再能够由你掌控,你的一切都在官府的控制之下,一个清白之人,只需要给你找一些伪证,你就可以从一个好人变成一个坏人,然后替某一个人上法场,或者坐牢。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他很光明,但同时他也非常的黑暗,而身处权利中心的官员们,他们显然很难感受到世界光明的那一面,毕竟面对权利,面对那可以评定他人生死的权利,谁又能够淡定的去放弃呢?
绝大多数人还是会去追逐呢,所以他们十分知道,那份权利到底有多么大的威力,而媒体却让这份权利要永远离他们而去,这让他们怎么受得了,那些身处政事堂的人同样也是如此,他们虽然身处高位,资本家想要调查他们的现在,无疑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如今的资本家虽然实力雄厚,可与宰相们相比,却是不值一提的了。
如今宋朝的宰相们,手中握有的权利是非常巨大的,主官行政和财政,包括立法和司法都是由政事堂节制,拥有这样巨大的权利,一个资本家在他们的面前,等同于蝼蚁,而且宰相们都有着严密的保护,其中也包括信息保护,想要知道他们的行踪是非常困难的,并且他们也很忙,想要从他们去的地方来找到什么贪污犯罪之类的事情,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这些宰相们也有弱点,那就是中国这个国家,自从隋朝开始科举取士之后,便从一个世袭的社会变成了一个官员的社会了,这个社会相比起世袭的社会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再优秀的人,再有背景的人,除非你是皇室,就都得从底层爬上来。
比如说欧洲一位公爵的长子,他出生之后就是继承人,等到他爸死了以后,他自然而然就是公爵,不需要从一位骑士开始慢慢往上爬,他只需要等到他爸爸魂归天国,就直接能成为公爵,而在中国不一样,从童生到秀才,再到举人进士,然后从底层的官员一步步往上爬,一般人往往需要几十年的时间,才能够位极人臣,这还是运气和实力都要具备的人才行,这中间是非常不容易的。
而这段时间里,大多数宰相都必然担任过一些小的官员,而这就是资本家们可以入手的地方了,虽然说宋朝有法规,凡是担任宰相的官员,所有以前的过往资料都将被朝廷调走,或者就地封锁起来,不准他人调阅,以免伤害到宰相的声誉和权威,但是这世界上,哪里有透风的墙呢?
现在确实是没有被发现,可这并不代表以后也不会被发现,资本家们的实力在增强,这是不可辩驳的事实,对于这一点,即便是最为保守的认为商人是最底层的官员,也已经不得不承认,如今的商人已然不是以前的贩夫走卒,而是成为了足以威胁士大夫阶级存亡的一批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