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留下来?为什么?“徐清没想到徐宁会那么说,出于本能,徐清问道。
“父亲身为朝廷命官,身负守土安民之重责,若是父亲为了一己之私而将自己的孩子送出城去,那么太平军众将士的父母妻儿是不是也要送出秦州呢?成纪的守城百姓呢?天水、清水、陇城正在加筑工事的百姓呢?他们的家人是否也要逃离秦州?若是我们走了,他们又有什么理由不走?父亲,您能让城内百姓全部都安然撤出吗?”
徐宁的脸上一副豁出去的表情,对着徐清就是一连串的问题抛了过来,直接就把徐清给ko了,尤其是最后一个问题,徐清真的回答不出来,面对徐宁,他又说不出“人都有私心,你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是陌生人,你是我儿子”的话,自己如果说出来了,那自己又和杨瑜他们有什么区别,将一家之荣辱摆在秦州百姓之上,自己若是真的这样做,即便铲除了杨瑜他们,也不过是给秦州百姓换了一个主人罢了。
可要是徐宁真的留了下来,那徐王氏肯定也就不走了,他们两个不走,徐泰自然也不会走,所有人都留在成纪,这个危险系数太高了,徐清不想冒险,可看着徐宁的脸庞,他又实在不好意思编瞎话来骗徐宁让他离开这里,狡辩,唯有对愚者才有效,而徐宁不是愚者。
直到此时,徐清才赫然发现,原来为官者和平民百姓真的是不一样的啊。
若是平头百姓,只管奔命便可,可现在呢,即便是他的家人,也必须得给全城的百姓做出一个表率,这让徐清很纳闷,却又不得不服从,最后只能挥了挥手,让徐宁离开,算是默认了他的要求,徐宁见此,立即领会了徐清的意思,很是谦卑的躬身行礼,然后便走出了书房,脚步略带着些轻快,显然,徐宁对于自己的决定被认可,很是满意。
而徐清呢,则只能苦笑了,原本大不了一死,现在,却是万万不能死了,当天下午,徐清便通过成纪县衙以及三匹快马,分别向清水、天水、陇城送去信件,以秦州之主的身份,向全州下达命令,宣布戒言,所有县令必须立刻组织起领内百姓,分发武器,并宣告领内不分男女老幼,人人皆有抗敌守土之责,务必加紧训练,以期快速形成战斗力,用防守来抵抗敌军。
并令所有县令必须在三天之内将县城周围百姓收拢进城池之中进行安置,而也在三天之内,居住在县城以外二十里的百姓,则必须告知他们现在的情况,不得隐瞒,尽量让他们躲入深山之中,如不愿意,则不可轻动,放任自流即可。
徐清的两道命令在一天的时间里便传遍了整个秦州,可这还没完,随即在第二天早上,徐清继续向整个秦州下达了三条命令,其中第一条为减税,所有农户只要在秦州范围内拥有土地的,减免田赋三成两年,所有农户家有参军者则减免田赋五成三年,所有农户家有牺牲者则减免田赋五成十年,如有两人则多加五年,以此类推。
第二条则是征兵,范围为整个秦州,只要肯参军的,无论男女,徐清全部都要,其中无论男女这一条,徐清连续写了三遍,并且告知每一个传令骑兵,务必要把这一点清楚的告诉给所有县衙长官,让他们必须照着念,照着做,还警告他们,若是不照着做,到时候军队里要是没有一个女人的话,他们就得丢官回家种红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