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一袋袋的粮食进入府库衙门,梁克讼现在都不敢相信,这道命令,竟然是徐清这个年仅二十五岁的年轻人下达的。
梁克讼虽然只是一个捕快,并没有什么文化,字也只不过是认识自己的名字怎么写,可长期生活在市井之中,该听到的也大多都听到了,尤其是像他们这些捕快,如果从职能分工来说,他们不仅仅是警察而已,他们还要肩负收税、服役、杂役、法警、押送等多项职能,可以说是多面手了,这样的人,消息自然也很灵通,这些粮店背后的势力,尽管不是特别的清楚可也知道,这些背后的老板,不是一个小小的县令能够惹得起的。
可徐清却下达了这条命令,并且在下达了这条命令之后,还给了自己“一人承担,绝不累及他人“的承诺,梁克讼不得不羞愧的承认,若不是徐清答应了他这一点,他是绝对不会跟着徐清站在这里,看着粮食一袋一袋的拿出来的。
旁边粮店掌柜的谩骂声一直没有停歇过,几个伙计跟着粮店掌柜的,不停的想要冲到徐清的面前,要不是几个捕快死死的拉住他们,估计徐清早就被他们生吞活剥了,徐清当然知道这些人恨自己,不过此时的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自己既然已经下了决心,得罪了那些当官的,那么对下就必须要有个交代,若是两边都做不好,徐清可不甘心。
粮店的人见靠近不了徐清,就开始改变了策略,放弃了用拳头解决,而是改用嘴来解决问题,那粮店掌柜看着徐清,很是嚣张的说着自己幕后的老板,徐清听得不太清楚,说的好像是当朝御史大夫,徐清初来乍到,并不认识,不过看这位掌柜的即便粮食被不停的搬走还一幅很牛的模样,想来他背后的主子在朝堂上的实力是非常强大的了。
不过他的嚣张,显然用错了地方,徐清连理都没有理他,只是让身边的捕快不停的重复着‘城外告急,急需粮食,若是城破,满城尽毁,迫不得已才行征收之法,如此灾劫安然度过,所收粮食必全然补齐。“的话,至于他们听不听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徐大人,你这话说得可真是轻巧!我家大人乃当朝御史大夫,吕相的门生!你还想不想当官了,一个小小的八品知县,你待如何?只要我家主人在朝堂上参你一本,凭借你这么一个微末小官,难道还想违抗王法不成?!”
那粮店掌柜听着捕快口中说的话,很是不屑的说道,这粮食被官府收走等灾年过去之后在还回来,听上去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反正一来一回,这粮食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可是若要仔细考究就能知道这其中有多么巨大的利益在。
这粮食虽然是一样多,可是粮食的价格却会随着市场上储量的多寡而随时浮动,此时此刻,不仅整个平阳县城,就是整个浙江两路,都已经到了无米可下饭的状况了,粮食的价格据说在很多地方每石大米的价格已经飙升到了三十贯钱的地方,要知道大宋朝平均的粮价可是每石三百文钱,从三百文涨到三万文,其中涨价之恐怖,闻所未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