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次,随着赋税大案的沉寂,改革之声的再次高涨,对稍稍有些政治敏感的人而言,这昭武三年,会发生怎样的大事,已然是清晰可见。
昭武三年五月初十,朝堂还在紧急处理着科举之事,天子的一道旨意,便毫无预兆的降临了内阁。
“果真来了!”
握着这一道圣旨,来宗道喃喃自语着。
“改革?”
刘起元皱眉道。
陈奇瑜亦是紧盯着这等圣旨,虽未言语,但眼中跃跃欲试之意,却是毫不掩饰。
“陛下有旨,着朝堂各部,天下官员,上奏改革之利弊。”
说完,来宗道长吐一口气:“尽快把陛下旨意传达下去,这一次,陛下是真的下定决心了。”
“行!”
刘起元陈奇瑜两人点了点头,也没多说半句。
天子旨意虽是让天下官员上奏改革利弊,但很是显然,真正的意义,并不在此,而是在于政治的风向。
甚至,可以看做是最后一次的站队。
这一次,谁要是在这最后关头,还弄不明白,下场必然可想而知。
当一个意志统一的武勋集团,与一个意志同样统一的文官集团,两者合力而动,贯彻一个意志,完全可想而知,会是怎样一个场景。
昭武三年五月,六月,两个月时间,大恒因早些年的绵延战事,而极为精干的驿站体系,几乎是日夜不休的忙碌着。
而忙碌的最终原因,则是天下各地,不管是朝廷统辖之地,还是各地“藩镇”,如雪花一般朝京城蜂涌而去的奏本。
不管是歌功颂德也好,还是剖析利弊也罢,一封封奏本,源源不断的出现在天子案前,堆积如山。
整个大恒天下,亦是在这纷纷扰扰之下,度过了昭武三年的五月,六月,这两个月。
当然,这纷纷扰扰之下,还要一群人,则是在这纷纷扰扰的改革之声下,焦灼不已。
这群人,则是会试考中的贡生。
按照从前的惯例,会试是在三月举行,故而,又称春闱,会试结束后,同年四月,则是殿试举行之时。
而这一次,会试时间已经推迟至立夏,而殿试……
在这改革之势的纷纷扰扰之下,会试都结束了快两个月,竟毫无动静。
如此,自然由不得这群贡生不急切!
金榜题名,题的,是殿试的榜!
状元及第,及的,是殿试的魁首!
政事值得他们为之讨论,但显然,个人之前途利益,更值得他们操心。
若说在会试结束后,一众贡生还能兴高采烈的议论着改革之事,畅想着大展宏图,但当时间推移,却迟迟未见殿试消息传出后,还有心思议论改革的贡生士子,也就没了几个了。
好在,这份推迟,并没有持续太久,在众士子翘首以盼之下,天子旨意下达,礼部公示。
京城的纷纷扰扰,亦是立马化为了对这金榜题名的期待。
昭武三年,七月十八,推迟了两个月的殿试,终于在万众瞩目之下,拉开帷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