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怎么会有此物?”陆染秋惊讶极了,看眼前这个油纸包裹,少说也有好几年了,可沈锦蓉什么时候拿到这东西的呢?
“秋儿,母妃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是母妃现在真的能告诉你的不多。你只要相信母妃绝不会害你就是了。”沈锦蓉盯着陆染秋,认真的说。
“这孩儿自然明白,只是母妃还请将此事的前因后果都告诉孩儿,否则此案孩儿恐怕难有进展。”陆染秋也无比认真的看着沈锦蓉,一字一句地说到。
“…哎…都是些陈年往事了,罢了,总归是要有人去了结他的…”沈锦蓉看了看陆染秋那严肃的表情,知道这次这孩子是不会轻易罢休了,喃喃自语了一句,然后缓缓地诉说起那在她心底压抑了多少年的往事。
原来当年她和沈筱芸的师父李香雪还有沈筱芸的生母柳语冰一同拜在水竹涧门下,后来几人一同在江湖上历练,巧遇了当时正在民间暗访却遭遇刺杀的永王的陆德巽还有沈筱芸的生父沈诤,接下来自然就是一段很狗血的美救英雄,英雄救美的乱七八糟的故事。沈诤和柳语冰大概是互相看对了眼,没多久就结成良缘了。但是这陆德巽和沈锦蓉还有李香雪却似乎根本不来电,当时的李香雪情窦初开,爱上了一个富家公子,名唤赵止,而恰巧的是这赵止又对沈锦蓉是倾慕万分。在当年的凌涧河诗会上公然示爱,这自然是刺激到了李香雪那彪悍的神经,当时就要和沈锦蓉大战一场,奈何沈锦蓉又是个婉转的性子,对上这心直口快的李香雪自然是火苗遇到了火药,一碰就着。最后还是陆德巽站在了沈锦蓉身前,替她挡下了所有的责难,沈锦蓉也因此和陆德巽互生姻缘,至于那赵家公子,却似乎从此销声匿迹,无人知其去处。而李香雪也因此险些被逐出师门,最后还是沈锦蓉和柳语冰跑回师门为她求情,才免去此罚,改判门中禁足三年,面壁思过…
陆染秋愣愣的听着,心中很是感佩,要不是面前的沈锦蓉确确实实是他的母亲大人,他真想拍着她的肩膀说一句:“哇,姐们儿,你这剧情简直就是标准的八点档啊!”当然,他自然是不敢这么说的。
“咳咳,母妃,可是这和…”陆染秋看着眼前的五石散,将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念头清理干净,疑惑的问。
“这东西当年我和你两位师叔也是无意间得到的。当时我们三人中,你柳师叔对医家典籍最是精通,这五石散的秘密还是她最先发现,然后我们三人便开始暗中查访,却始终没有结果,直到最后…”沈锦蓉说着说着,面露悲色,眼角也有些湿润了。
“母妃…”陆染秋见状,想要安慰两句。
“母妃没事。”沈锦蓉最终还是克制住了心中的悲意,继续说道:“最后我们一路来到京城,才遇到了你父皇他们,有了后面那些事,但是线索却也在这里完全断了。”沈锦蓉说到这里眉头皱了皱。
“最开始,我也怀疑过你父皇,只是后来知晓你父皇的身份后,才打消疑虑。”沈锦蓉喝了口茶,继续说道:“然后就有了那些事情…”陆染秋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也不开口,静静的等她的下文。
“之后不久,你父皇便登基了,然后我…也进了宫…”沈锦蓉说到这里,脸上的绯红和那天一样样的。陆染秋心觉好笑,都这么多年了,自己这个母妃还真是个害羞之人啊,也不插话,继续等她说。
“再然后,就是那件事…”说到这里,沈锦蓉的脸色再次由红转白,身体也微微的颤抖起来。
“母妃…”陆染秋见她悲戚,也不知道她又想起了什么事情,担忧的看着她。
“秋儿,这件事情本来不应该和你说的,但是母妃真的每次看到筱芸就会想起她那死去的母亲。”沈锦蓉有些悲不成声的说着。
“母妃还请保重身体。”陆染秋说着作了一揖。
“没事,这件事情母妃心中藏了这么多年了,今天索性就与你说清楚吧。”沈锦蓉拭了拭眼角继续说道:“其实当年筱芸的母亲并非死于难产。”沈锦蓉一语惊人,震的陆染秋也有些发懵。
“母…母妃是说…”陆染秋结结巴巴的,他感觉自己似乎真的挖到雷了。
“没错,当年我们师姐妹三人追查此物到了京城,就失去了线索,后来我入了宫,语冰嫁入了沈府,而香雪则回到师门受罚,我们本以为此事就此罢了。却万万没想到,语冰虽然嫁为人妇,却始终不忘追查那五石散的踪迹,最终被她查到了端倪,只是却还未来得及将详情与我说明,便遭了贼人暗算,用尽最后的气力生下筱芸后撒手人寰。”说到这里,沈锦蓉又流下泪来。
“这…这到底是谁?”陆染秋喃喃地说。
“没人知道,语冰当时走的匆忙,连只言片语都未能留下…再之后,兄长就自请去守阳剑关,这么多年了,也只有筱芸每年生辰的时候,才会回来一趟,真是苦了这孩子了…”沈锦蓉继续说着。
“……”陆染秋从来不知道那个一向要强骄傲的沈筱芸,心中不知怎的微微一疼。
“母妃与你说的这些,你知道就好,万不可让他人知道,尤其是筱芸那丫头,我担心她有个万一…”沈锦蓉说到这里,表情中透着几分担忧。
“母妃放心,孩儿晓得。这件事情孩儿定会查清楚,还舅母一个公道!”陆染秋想到这么多年沈筱芸就是在这样一个没有父母陪伴的环境下长大,心中怜意更甚,同事也升起了一股无明业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