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略显沉闷的脚步声响起在住宅区外的沥青柏油路上,一步一顿,似乎脚步有什么重要心事在身,压的人有些透不过气。
黑色长裤,之前应该沾染了些许泥水,眼下已经干了也留下了很明显的黄色痕迹,上半身一袭衣服皱皱巴巴,像是被蹂躏过,不过对于这一切脚步主人浑不在意,已经有些显秃的厚实脑袋下面两条眉毛拧挤大力在了一起,明明醇实的微胖脸因为苦色看上去反倒是有些狰狞。
脚步不知不觉踏走了半晌,突的像是人脑海里有个闹钟被启动,前一刻还默默挪动着宽大脚掌的胖子忽地停了下来,顿在了一所独栋住宅外,随后他抬头看着身侧及肩高的围墙,原本皱眉拉脸的表情莫名一松,看上去反而憨厚了许多。
“吱呀”
憨厚胖子明显不是第一次到这里了,熟练的推开看上去是反锁的小铁门,随后轻手轻脚进入的样子一点都没有之前在外面时的大力豪放。
铁门后是一条鹅卵石道,哪怕一眼都能望到几米外的住宅,这数米长距离由鹅卵石铺陈的小路也扭扭斜斜勉强做到了曲折,这种最大化利用让人不禁想要会心发笑。
鹅卵石小道两边是两块仅有数个平方的黑泥土地,里面种着些花卉、菜蔬、草木,林林总总粗一眼就有十数种,繁复的简直晒瞎人眼。
不过不管是刻意十足的曲折小道还是两边夹杂着稍稍泥土鲜腥的粗滥花菜园子都没能让憨厚胖子多看一眼,哪怕这些东西是在这寸土寸金的京都也一样,憨厚胖子的眼里只有那扇大清早紧紧关闭着的老式木制门。
“咚咚咚!”
到了门前的胖子抬手敲下去,明显是刻意压低了的敲击动作敲在眼下这老式木制门上依然敲出了空洞的沉重感,明明是放轻了手脚,可依然造出这样的动静让胖子原本就苦色的脸更苦了,不过这样唯一的好处就是这样的动静比一般人家的门铃还要好用,完全不用敲第二次的。
敲门声落下,屋内依然是一片静寂,和外面复杂却又冷清的小院子一样,给人感觉和整个京都的喧嚣快节奏都格格不入,只是对此胖子很是平常,依然没有再动手敲门的意思就那么静静等着,看上去连那张满是苦色的脸都平和了几分。
“敲敲敲敲什么敲,我就看是那个孙子不带钥匙一大早敢敲老娘门!”
突地,屋内传来了一声毫不掩饰的暴躁低吼,哪怕隔着一扇厚厚木门,依然挡不住那股貌似冲天的怒气,与之相配的也是一阵快速鞋底摩擦地板的声音。
“吱呀!”
没让胖子等太久,伴随着熟悉的年久失修声挡在前面的厚实木门跟着声音落下猛地被人拉了开,显然用了大力,胖子明显感觉到一阵风从自己已然微秃的脑袋顶上刮过,贼凉。
长发,黑脸。
头发的确是长,脸却不是真黑,反而有些不常见阳光的白,说黑的是表情。
散开的头发耷拉在两边肩头簌簌晃荡,主人明显是刚睡醒还没来得及打理有不少都纠缠着,不过这些都挡不住头发后面女主人那双显得暴躁的细长眉眼。
“哦,是麒麟啧,土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