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君白阅。”司徒清遥答道。
“怪不得···”司徒清岳有些释然,那份似曾相识不正是因为子侄白川么?白川眉目气韵之间分明有几分和这人相似,只不过更为健壮与年轻,既是父子那就再正常不过了···
不知不觉圆月渐渐偏移到了西窗之上,司徒清岳看时辰将晚便动身要离开,温柔的对司徒清遥说道:“清遥,天色不早你早些歇息吧。”
“恩,三哥也是。”司徒清遥颔首答道。
司徒清岳忽的眉目一凝,心中生了几分异色,一双清目随意似得扫了一眼白阅画像,转身出了房去。
————
邀月楼顶。
明月西垂。
西处琉璃瓦檐之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人。
——正是那夜入城来黑衣少年。
对峙,
对视。
此下月静风清,鸦声俱寂。
两者之间的遇见是在一个时辰之前。
遇见,便是按气偃息,如此相对。
对手,只有当作真正的对手,才会有如此之久的试探。
这一个时辰零一刻钟,谁都未曾出手,因为渐循渐进的试探,越发证明了彼此心底的猜测,对手之强平生宿敌!
那么出手,也就不再随意而不具把握。
试探,需要时间;越是接近越需要细微的琢磨。
不只是为了找寻对敌的破绽,还有关于对敌的气息认可。
又,半个时辰。
司徒七手中的奔星、少年袖下的三尺紫檀匣中剑器,同时发出嗡嗡铮鸣。
那是战意交织、杀机触发的征兆。
司徒七笑了,嘴角勾起浓烈的笑意——今夜必然有畅快的一场对决,也许代价是三十五年的性命。
但,这又何足道?
酒逢知己千杯少,那么剑客的剑呢?
——只有生死尝才算够付价吧?
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十七年纵横这千里的江湖,无一人是敌手的寂寞,只有他自己懂。
他,是司徒府的家卫,但这不能毁去他武者的血性。
何况,他是武者中最为高傲的用剑之人。
剑者,器;剑道,杀人道;剑器,大家之器;剑客,武中之士。
“黑夜族?”
“墨小白。”
“人族?”
“月明府·司徒七。”
“哈哈哈····”
司徒七望去,那黑夜族的少年剑客脸上扬起狂魅的笑。
接着,少年袖底幽光飞扬,那紫檀匣当空开启,一支近三尺的剑器脱匣飞出在皎月之前画出一道夺目的墨色光弧落在少年的右掌之中。只听少年剑手大笑道:“不杀你,怎抚平我这把黑月的寂寞?”
“正是。”司徒七相和长笑,掌中银白厉芒炽烈绽放,奔星脱鞘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