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迟梓墨睁开了眼睛,却如同雕塑一样被定在了原地,只是目光一动未动地看着她。
浑身无力的她,连声音都脆弱小声得可怕,“我问你现在几点了?”
迟梓墨摁开了放在旁边的手机,声音喑哑,竟然还带着些颤抖:“十点四十七。”
“嗯。”她轻应了一声,宛如一张白纸的记忆渐渐汇拢,却发现,在昏迷之前最后一刻看到的那张脸,在记忆里最为清晰。
秦依那满脸是血的样子,头上是触目惊心的玻璃碎片,秦依眼神坚定抱着她死死不肯放手的画面,还有秦依用抱枕和身体护着她和肚子里孩子的片段……
孩子……
她下意识去摸了摸肚子,平坦一片,跟之前没有什么区别。但她还是知道发生了什么,想笑却拉扯不了嘴角,只能在心中苦涩的自嘲,没了也好……
她盯着天花板,扫过了一些光线,眼睛都觉得刺痛,她没再去看他,问:“秦依呢?”
“在隔壁病房,她已经醒过来了。”他一字一句,说得极为谨慎认真。
她觉得他奇怪过了头,又偏头去看他,见他仍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将背脊挺得笔直,呼吸粗重,一双深眸炽热如炬,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想了下,有些小心翼翼且惧怕地开口:“我……我睡了多久?”
“半个月,现在是12月8号了。”
话音落下,迎接她的是一个几乎将她紧到窒息的拥抱,避开了她的重要部位,动作十分小心翼翼,仿佛一松手她就会凭空消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