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口袋里还有两百多现金,她让司机停靠在了路边的花店,买了一束白菊花,又继续赶往墓园。
下了车,沈薇然抬头一眼就看到了同样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他埋头跪在墓碑前,周围笼罩着悲伤的阴影,可以看见他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
沈薇然愣愣地站在原地,眸里泛着一层水光,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最终,她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状态,不至于让自己溃不成军,挺直背脊往段嘉深走去。
听见脚步声,段嘉深都没有抬头,像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他眼神空洞,口里喃喃地自言自语。
走近一听,沈薇然才算是听清了一些,于是,忍着的眼泪又决堤而出。
“爸,我辞职了,听你的话接管家里的企业,那你能回来吗?”
“爸,你不是着急我找不到媳妇吗?我也听你的话,好好去相亲,你觉得哪个好,我就去。可是你得回来,帮我挑啊……”
“还有,我搬回家跟你一起住好不好?你开心吗?”
“我不再跟你顶嘴,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求你了,回来吧……”
沈薇然垂下眼帘,泪水从眼眶里滑落在脸颊上,她没有伸手去擦干,而是俯下身将那束白菊花轻轻放在了墓碑前。
墓碑上段伯父的照片泛着黑白色的光泽,他的面容精神矍铄,笑容和蔼可亲,就像一位最亲近的长辈。
沈薇然的眉心紧紧蹙在一起,唇被咬得发白,心脏传来密密麻麻的痛,疼得她有些受不了。
跪在地上的段嘉深看到视线里,出现的修长而又纤细的手指,又抬眸望了望墓碑前新鲜的白菊花,心快速跳动了一下,他抬起了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