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官家不断在现实和迷幻之间徘徊,药丸用没了,贾奕就从东南又找到一种勉强替代的粉状仙药,据说这种仙药最早还与状元郎安兆铭有关?
用道门的话说,状元郎把仙药供奉给小师叔吕真人,吕真人借此参透道心。此后被阁皂山的张真人用道门天雷之物交换了一些,然后就辗转送进了深宫。
这样看来,官家正在佛道双修的成仙大道上飞奔着,究竟能走多远,全看官家对世间权势的迷恋还能坚持多久。
按照朱皇后的观察,官家的修真之路还要走很远很远。也许有一天,官家修行到身轻如燕时,就能在宫中飘荡,让后宫宾妃们雨露均沾吧?
她胡乱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手上还要忙着为官家整理冠袍玉带。这日是大朝会,需奉九宝以进,官家礼仪也不容半丝差池。
三代以禹鼎为重,六朝以秦玺为尊。大禹铸九鼎,周亡而失。秦皇制传国玉玺“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此后又刻七玉玺,后续朝代就一直延续着八枚玉玺传国的规矩。
到了大唐武则天时,作为史上第一位女皇,她又增加一枚“皇天景命,有德者昌”的国玺,并且给“玺”改了个名字,称之为“宝”,这就是“九宝”的来历。
其中“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传国玉玺,却是随着后唐亡国而失。
大宋立国后,太祖皇帝赵匡胤黄袍加身,自制玉玺曰“大宋受命之宝”。烛影斧声中即位的太宗皇帝也刻了一个玉玺,曰“奉天受命之宝”。
他的儿子,也就是绞尽心机耍无赖也要封禅泰山,从而断了后代皇帝封禅泰山念头的真宗皇帝,用的玉玺刻文为“皇帝钦崇国祀之宝”。
仁宗皇帝作“皇帝钦崇国祀之宝”。
到哲宗皇帝的绐圣三年十二月,有咸阳人段义携一枚古玺进京献宝。经过两个月的反复鉴定,翰林学士承旨蔡京奏请认定段义所献为秦玺,遂改元“元符”。
哲宗皇帝得秦玺三年后英年早逝,此后太上皇命人在太祖皇帝“大宋受命之宝”之上,加刻了“镇国”二字。
太上皇政和七年又制一宝,文曰:“范围天二,幽赞神明,保合太和,万寿无疆”,号曰“定命宝”。
加上两枚传袭自后周禅国玉玺,一曰“皇帝承天受命之宝”、一曰“皇帝神宝”。以及历代大宋皇帝共用的“皇帝恭膺天命之宝”,诏以九宝为称,以“定命宝”为首。
大宋玉玺九枚,“镇国宝、定命宝”非常用之器。遇祭祀、大朝会时,则需陈九宝,使内符宝郎奉宝出以授外符宝郎,外符宝郎从宝行于禁卫之内,朝则分进于御坐之前。
这些规矩本来缺一不可,奈何此前郭药师秉国时候,为了减少执政麻烦,他一直都没有举办过规矩森严的大朝会。有什么事,咱们私下聊,或者小朝会上吵一吵也无妨。
但是赵桓刚刚扳倒了郭药师二次亲政,这种大朝会正是他确认权威的工具,如何省略得?前前后后张罗了三个月才算顺利召开,赵桓当然十分看重仪式、规矩了。
任谁都没想到,代表大宋的立国重器“镇国宝、定命宝”居然都被弄丢了!符宝郎奉上来的只剩下七宝,这个分量,实在显得寒酸些吧?
赵桓当然要对城外的刘豫咬牙切齿一番,因为刘豫手上真有太上皇的“定命宝”!那么太祖皇帝的“镇国宝”可定也是被刘豫谋算出去了。
为安定汴京朝野议论,赵桓决定昭告天下,诏曰:“昔日女真为祸河东河北,朕设爵赏以旌天下战士,实无吝惜。缘有司推行未至,致士情纷怨归咎朝廷,以为宰执误国。
今日政令,惟遵奉上皇诏书,修复祖宗故事。 群臣庶士亦当讲孔、孟之正道,察安石旧说之不当者,羽翼朕志,以济中兴。
朕于尚书省置功赏司,专委官吏第别高下,无或留滞。咨尔军民,重念我祖宗创业几二百年,涵养汝父祖族属恩德至厚,艰难之际无或二心。
凡有朝廷之难,尔等军民宜体念国家并力忠心以称朕意。若有守御有合,被恩赏未推行者,诏许奏有司补录,使天下军民咸知朕恩,乃下是诏。”
管你什么暗藏的心思,朕只管以财货收买过来。若是收买不来,那就是钱粮用的还不够,继续加码就是!
总之,郭药师这几年为了备战,积蓄钱粮无算。朕的手上,真不差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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