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大内监入内省都押班张迪引百余班值卫暗伏平江府。一日忽称诏,尽出甲士,杀教众无数,夺上官教主五法器、丹药、教籍无算。
上官教主并随行尊者石宝等遇难者一百七十九人,降众千余。唯有护法方七佛脱难,班值卫多番追杀至睦州,身受二十余刃。
又凡孙老桥的桥东地方,四至壤地室庐悉强买,合数百家之地建神霄殿,奉青华帝君其中,以为遮掩。”蓝细禾说道。
这些内幕,他也是听了陈箍桶陈师所述,那时方七佛已经逃回睦州,得教众救助。
“其兄方腊不忿其事,又惧班直卫此后清剿。乃欲举义,却被家主方庚察知,将方腊禁闭粮仓中。幸赖族弟方肥引教众相救得脱。方腊于是自号圣公,以诛朱勔为名举义。
又有我教护法吕师囊、方七佛、仇道人、郑魔王,并尊者兰溪吴邦、方岩山陈十四、苏州石生、归安陆行儿闻上官教主事,皆合党应之。
左使俞道安此时虽得上官教主遗命接掌圣教,奈何已失圣教五法器,所以他也无力阻方腊之祸。
尊者陈箍桶进策曰:天下之势,犹桶板耳,能箍则合,不能箍则离。力劝俞教主断尾求生,总是俞教主不忍抛却那些故人。陈尊者无奈,只好暗中联系陈大哥阴做器备。
陈颙大哥便想到弟子北行游方之事,嘱托稍作留意梁山泊的去向,云云。”
看来明教如今也是一团乱麻啊,安宁听的暗暗心惊。现在的教主俞道安却被方腊裹挟?后世传言方腊是明教教主,原来他只是借了明教的名头行事?
朱勔倒是得了明教法器,他却又叛教了。
蓝细禾啰里啰唆的说了许多,末了还是哀求安宁能收他做弟子。这就是个医痴嘛,难道明教那边无人了,这种货色都敢派出来当间谍?
“你说的上官教主,是第几代教主?方腊举事,俞道安狐疑不定,佛母是否也参赞其中?”安宁心说难道俞道安真的走向前台了?
那么方明月呢?那个妞有些怪怪的感觉。当时一心救助林师叔,安宁在永嘉七星洞外擒获方明月时,并未多想。架不住男人本性的反复回味,却又甚是诡异。
正常的男人看到妻子受辱,肯定不会那么冷静得不带情绪。这说明俞道安似乎并没有真的关心过妻子方明月死活,纯粹就是按部就班的礼节举动。
方明月被自己擒获后的那种酥软、敏感,也不象一个成熟女人的该有的懵懂,倒像是未经人事的雏?这怎么可能?他们联姻最少十几年了。
但是世间不可能的事情海了去了,所以安宁就要问一下方明月在哥哥与夫君间的立场。
“啊?!”蓝细禾惊恐的又要昏厥,好在安宁手快,一指戳在他人中上。
“道爷如何知道我教这些秘事?上官教主名讳堪,是我明教二十七代教主。如今二十八代教主俞道安,左使吕师囊,右使乔思恭。
我教五大法器却落在叛教的护法朱冲及尊者朱勔手里。他们在平江设伏,叛了上官教主。因此方腊才得一呼百应,说要杀朱勔,复仇上官教主。
佛母却率亲众泛舟海上,说是得神人教化,要在海上为我圣教留些根基。”
“喔喔,如此,你们现在教主应该是朱勔才对啊?人家有五法器呢。”安宁若有所思。
“这?可是,可是,他朱勔是叛教的啊!”蓝细禾实在没法继续和安宁鬼扯淡这些话题。
“而且如今朱勔也被下狱,侦讯他的却是两浙察访使刘豫刘学士。估计圣教五法器,并平江、浙北的教众组织,应该尽入刘豫掌握了。”
刘豫,两浙察访使?安宁忽然醒悟,那次汴梁城外整治智能和尚时,与吴用接头的刘学士,应该就是刘豫了?这厮很会隐藏啊?
联想到后来刘豫立国伪齐,统辖山东、两淮、河北之地。明教也在其境内蓬勃发展,刘豫的一些国策也很有明教的影子指引,那么想来,这明教的确是要落入刘豫掌握了?
这可不行,明教固然有他的不少问题所在,但它在民间的传播力量委实了得。自己一定要尽力截胡才对,起码也要分而治之,不能全都便宜了刘豫这个混蛋。
安宁暗自后悔,那个夜晚,为甚不下手狠一些,居然放跑了这样一条大鱼?
眼见都耗到半夜了,安宁与蓝细禾再回到房内,看看陈西真还在酣睡,心说大概要明天才会知道疼痛吧?反之,要是明天还不知道疼痛,那也不需要再来医治。
二人离开陈家后结伴同行,蓝细禾就大约把他知道的明教细节故事再与安宁提到一些。
“方庚是谁?”安宁好奇问道,上次简单听说过方五松,他家哥哥便是方庚,却并未仔细探听。自己此前似乎没听过他的故事,原来还曾是方腊的雇主?
“方庚其人黑而长,素为霸帮源。又志在官爵,从人学兵学,卖牛买剑,自以此立足。去年十月,方庚察方腊欲起事,乃禁闭方腊粮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