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朝堂上的官员们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这……”王献先是一阵嗫嚅,然后强道:“过往之事岂能套用在今日之事之上?”
“过往?今日?”司马韬呵呵冷笑起来,“怎么?原来在司徒大人看来,过去的民生是民生,今日的民生便不是民生了?”
“这……”王献一时噎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司马韬却逼近一步,道:“还是说,昔日百姓造反之时正是庸主当政、奸佞乱朝,时为义兵?而今日君上英明、朝有良政,此时若反便是乱民?司徒大人你是想这么说么?”
“!”王献不觉有些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他似乎能感觉到皇帝不善的目光,就连忙惶恐的跪在地上,高声向皇帝禀道:“陛下!微臣绝无此意,请陛下明察!”说着,又赶紧匍匐在地。
“好了,王司徒,”皇帝表情淡淡的开口道:“朕知道你没有那个意思,起来吧!”接着他又看向司马韬,“司马卿,你要说什么就快些说,别再扯来扯去了!”
“是,陛下!”司马韬恭敬的皇帝点了点头,一旁的王献则有些沮丧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默不作声的退了回去。
“诸位,”司马韬再次放眼四周,高声道:“方才所言只是为了印证一个道理,我等所为究竟好与不好不是我等能说了算的,只有身受我等所为影响的百姓,他们才是最有发言权的,天底下所有官员政绩的好坏,不应当由其他官员来说,也不是上缴的赋税多少来决定,而是要看当地百姓们的生活条件的好与坏。”
“若是一贪官污吏戕害百姓至深,纵使陛下明察秋毫,及时将之绳之于法,可是百姓们所受到的伤害已经发生了,即便杀掉那个贪官污吏,能够补偿分毫么?难道诸位以为那么多人所受到的伤害是一条命就可以抵偿得了的?”
“诸位,我有必要再提醒你们一次,我们的权力来源于陛下,陛下既然将这权力给了我们,我们就要对陛下效忠,何为效忠?便是竭力去实现陛下想让我们做到的事,陛下如今想要天下大治,生民安心,那我们必要竭尽所能做到最好!何谓竭尽所能?便是要我们将力所能及的事全部做好,只有如此才是对陛下尽忠!”
“而饮水思源,诸位,太宗陛下的训诫想必不用再跟你们说了,陛下的皇位、我们的权力都来源于百姓对我们的信任,这种信任是建立在我们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基础之上的!一旦我们的行为损害了百姓们的利益,那他们对我们的信任便会产生动摇,过往的农民起义已经无数次的告诉了我们!”
“陛下身为天子、一国领袖,更有必要以身作则,但就像刚才张中书所言,”说着,他看向了一边沉默不语的张诉,道:“天子之责与庶民、臣下之责不能相提并论!这一点我亦十分赞同!”
这句话一出口,满殿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司马韬的身上,他依然不改语态,继续掷地有声的道:“但我要说的是,陛下之身份截然不同,这一点全天下无人不知,在他们的意识当中也从来没有将陛下当成是与他们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