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司马韬轻蔑的一笑,“惟结果论的确是这样!但在这过程中一旦有任何一个环节再出现什么情况,大局立刻崩坏,别说守住凉州了,山戎借此长驱直入都有可能!他们在凉州安排了那么多棋子,难道还不够说明问题么?”
紧接着,他又笑道:“这一手他们下得真是漂亮!无声无息之中布了这么一个局,我早就说过,法治必须贯彻到百姓的心里,只有让他们在上吃够了苦头,他们才会真正的意识到他们要为自己所做的负责!”
“法律不是用来虐民的!”霍云轻声但坚定的说道:“恰恰相反,正是因为总有这些不法之徒,所以才需要法律!”
“但这些不法之徒不都是从那些所谓无辜百姓当中出现的么?”司马韬反问道:“难道他们对自己的生活有什么不满么?国家是拿了他们什么东西?夺了他们的田地和家产?还是杀了他们的父母亲人?因为一时的贪念,做了大恶的帮凶,他们小小的行动会让多少人卷进去?!”
“人性自私贪婪!如果不能给他们戴上沉重的枷锁,他们就依然会不以为意,一而再、再而三,我们又能做得了什么?!一次两次三次的为这些人所犯的错误收拾残局,明明知道我们一次收拾好了,他们下次还会再犯,被牵连的人越来越多,让这些人为他们当中某一个人的贪婪而付出沉重的代价,所谓的法又有什么意义?!”
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为这个问题争论了,这次霍云还是像之前一样,面对司马韬的激愤,显得淡定许多,但声音却如坚硬的寒铁般:“严刑峻法绝不可以!”两种观念对立,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你又来了!”司马韬对霍云的固执十分恼火,“人性之恶是顽疾,只能压制无法根除,但只要能压制便不足为虑!只有让他们知道一人犯罪,身边所有人都要受到牵连,他们才会真的在动手的时候考虑,只有让这痛深入骨髓,他们才会觉得这是病,要治!”
“我不是儒生,”霍云依旧毫不动摇,“不同意儒家的仁政主张,但在治国者施政的过程中,宽仁是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古来暴君多是严刑峻法治国,那样的国家能强得了一时,能强得了一世么?!”
“百姓们的确需要更为深彻的改变,但那是法律和道德观念的培养,只有让他们从心里真正的接受一样东西,让这样东西成为他们内心根深蒂固的习惯,只有让他们的内心顺从了,才不会产生任何的不满,也不会产生任何的冲突,才能保证社会和国家的持续安定。”
“而这唯有让百姓体会到国家对他们的宽仁和爱护,他们才会真正的接受国家灌输给他们的思想,让他们自主的接受比起用激烈的手段强迫他们接受要好很多。用武力来解决问题,只能解决得了一时,他们不是顺从,只是在恐惧,恐惧会造成他们的不满,终有一天这种不满会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到时候社会和国家会怎么样?”
“当然,”霍云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也知道,这条路走起来会很长,不会那么快就产生结果,至少在我们这一代不可能!但至少,我们已经播下了种子,大夏绵延千载,靠的便是代代都有人才出现,我们没能做到的事情,我们的后代可以继续替我们完成,他们完不成,还有他们的后代,人类便是通过不断改变自身,才有今日的成就,不是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