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境各州历来富饶安定,做那里的刺史可是一件人人羡慕的肥差,再者,宁州是夏朝东南沿海的大港口,商业发达,地理位置重要,将这样一个地方交给一个年轻人,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朝廷有意培养他,将来他肯定大有作为。
有了一个这样的儿子,在一段时间里,三婶别提有多得意了,每当有人在她面前提起她的儿子,虽然她嘴上说:“还年轻着呢,历练历练……”,可谁都知道她心里的得意。
多年来,她们三房总是被长房压着,长房的长子司马昂要更早几年出仕,科举同样也是中了进士,但与三婶的儿子不同,司马昂被直接放在朝廷中枢的尚书省听用,这看起来的确比别人好,因为其他地方再好,也不及朝廷权力中枢,在这里官员的升迁普遍较快。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司马昂不够优秀或者他运气不好,虽然这几年兢兢业业、勤勉努力的做事,可却始终得不到升迁,到现在还是一个从五品上阶的尚书省郎中,要知道三婶的那个儿子虽然是一个外放的刺史,职阶却是正四品上阶,比司马昂高了好几级,如此一来不正说明,三房的儿子比长房的儿子更加优秀么?这样一来,三婶心里多年来的不平也转化成了得意。
可是,她没得意多久,长房的次子司马韬便被封为了太尉,随之而来的,则是那些溢美之词、称颂之歌都落在了长房的司马叶华夫妻头上。
现如今,随着司马韬的地位越来越巩固,就算再怎么努力,他们三房也别想再压下长房了,三婶虽然明知道这个道理,可内心中的嫉妒依然让她忍不住要想尽办法为难长房。
长房与三房不和,这在整个司马家都是人尽皆知的事,可偏偏谁也不想把它捅破,这两家多年来始终不甚亲近,尤其是司马韬被封太尉之后,他们就陷入了长久的冷战,表面上装的客客气气,可暗地里一直心存芥蒂。
或许,现在的长房并不是无懈可击的,长房的强势是因为司马韬的崛起,而它的弱点同样是出自司马韬。
“爹说的是啊!”前一刻还面露不满的三婶下一刻立即变得笑脸迎人,要是不知情的人恐怕会以为她真的十分赞同司马禹辰的话吧?
紧接着,她便对司马韬道:“哎呀!侄儿,刚才都是三婶的错,三婶不该只听他们的话,不小心误会了你,侄儿不会在意吧?”
“当然,”司马韬淡淡一笑:“三婶也是为了侄儿好,侄儿怎么会责怪三婶呢?”他观察着三婶的笑容便断定她肯定还要出招,否则此刻便不会说话。
“不责怪便好,不责怪便好,”三婶连连点头,那诚恳摸样就像是真的对司马韬感到抱歉一样,她接着又道:“对了,侄儿,你既然已经回来了,那这侄媳妇也应该快了吧?”
侄媳妇这三个字从她嘴里冒出来,几乎周围所有人都不禁抬眼看着正在说话的两人,他们一个个表情都十分微妙,让人不禁感觉这不像是说一个人,身边的三叔就立刻捅了捅三婶,小声道:“这是人家家里的事,你管那么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