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却不满意这样,他眼含深意的对霍云道:“你知道朕不想要这样的胜利,陈贵明显是个替死鬼,背后指使他的那些人依然逍遥法外,你说还有什么办法?”
霍云却是微微的一摇头:“陛下想要一劳永逸,却是不可能的。这世上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越想得到的越得不到,臣还是劝陛下循序渐进的好!”
皇帝早知道他会这样说,只能白了他一眼:“你说的朕不是不知道,但是朕怕这件事拖得越久,越容易出现变故。”
“变故?”霍云一挑眉,问道:“陛下在担心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效忠陛下的人依然在朝中占据着大部分的位置,有我们在,陛下还需要担心什么吗?”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皇帝微微摇头:“他们出招不会总在我们的面前,万事还是小心为上!”
“陛下,这您可就说错了!”霍云微笑着否定道:“天下武功为快不破!我们不是在打太极,而是在打仗!没有多少时间耗费在跟他们的彼此试探中,所谓暗箭难防,也要这暗箭有效才行。难道这次的事情陛下不知道?”
“对了,说到这个,朕还真想问你呢!”这时候,皇帝才想起今日找霍云来的目的:“你倒是跟朕说说,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云长出了口气,道:“其实这也是臣偶然间才发现的,陛下,臣最近刚收了一个徒弟,想来您已经知道了。这个徒弟的母亲患了严重的肺病,但是他们家没钱,她的儿女在事先不知道的情况下,错用了罂粟来缓解病情。”
“陛下,对罂粟的药用价值您也应该知道一点吧?但是,这终归不是长远之计。臣那天去了他们家,发现了罂粟,原本臣也十分惊讶,但后来一想这也是正常的。禁烟令那已经是百年前的事了,人们习惯于遗忘,更何况这其中还有巨大的利益,自然让某些人按捺不住心动了。”
“根据臣那徒弟的家里人交代,每隔一段时间,卖罂粟的商贩就会在几个下等的坊区内四处游走,臣先是派了人进行了跟踪。后来根据这条线索一直追查下去,发现光禄寺卿刘林刘大人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在经过臣再三的调查之后,几乎可以确定刘林就是幕后的主使,只是一直苦于没有确切的证据,也不知道那些罂粟的贮藏地。直到昨日,才终于抓住了机会,负责倒运罂粟的疑犯老五驾车前往洛京城西的洛水镇,镇上的一家客栈正是罂粟的供应点。而制作罂粟的工厂则在洛水镇后,青松山脚下的农户家中。”
根据霍云诉说的情况,这条线路逐渐在皇帝脑中清晰起来,“这是一条线,农户、客栈、商贩,制作、运输、散布,步步为营!”
霍云点点头,继续道:“至于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罂粟花的种植地,这一点一开始臣也被蒙在鼓里。但是后来,臣想明白了,既然这是一条线,那它的长度并不受地理条件的限制,所以线头也不会在洛京,而应该在别处。”
“然后臣就命人调查刘林在外地的活动,之后终于在洛京商会处找到了他与相州平安镖局的一份单据,上面显示光光这个月,他们就交易成功了四次,单据上的货物显示是药品,但是刘林家里又没有药材行或者药铺之类的,为什么要那么多药品?”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打着幌子,将某种违禁品运进了京城,那种违禁品自然就是罂粟。而那位委托平安镖局的客户,名叫王郎,他在相州当地是一个小有名气的药材商人。在相州附近的山里有好几处药圃,而西部的群山向来是罂粟的理想种植地,他要动什么手脚是很简单的事,这样一来一切都通了!”
事情到了这里,已经明朗了,但是皇帝还是有一点想不通:“可是,刘林只是一个从三品的光禄寺卿,他怎么有那么大的胆子做这种事?”
霍云马上道:“他是没有,但有人有。昨天,我在同福楼的后院抓到了一个人,现在关在锦衣卫的诏狱里。他告诉我,他受雇于一个朝廷大员,而且他很肯定那个人是一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