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明知道是被利用,韩臣俊还是不得不感谢霍云,怀着感激之心接受霍云的好意,其代价便是要用自己的命来还,虽然这条命早已不值一文了。
“我明白了,”笑完之后,韩臣俊看着霍云默默的说道,“我答应你,不出三就会得到我的死讯,作为交换,你一定要保证我妻儿的安全。”
“呵,我知道了,我会让你明白你的选择是正确的。”对韩臣俊做出的那个选择,霍云完全不觉得意外,反而对韩臣俊的识时务很是满意。
“哈,”韩臣俊也笑了,他看了眼霍云,接着又道:“霍将军,我有两个问题,想请霍将军为我解答。”
“嗯,”霍云点点头,道:“你问吧。”其实他早已料到韩臣俊会问的,问题和回答他都已经想好了。
“好,霍将军的确爽快,那么,”韩臣俊顿了顿,道:“第一个问题,霍将军是因何知道我不会出卖他们的?请将军据实相告。”
霍云喝了一大口酒,道:“此话就说来话长,我得慢慢说。”他一边眼角含笑一边看着韩臣俊,“韩大人出身寒门,自幼家境贫寒,唯一会的就是苦读,能爬到今天的位子上也是靠自己的本事。正因为如此,你跟其他寒门出身的学子们一样,都从心底里痛恨那些依靠血缘关系爬上高位的贵族、士族子弟,你从心里不愿意与他们为伍,不知在下说得可对?”
听他字字句句正中自己心中所思所想,韩臣俊皱眉的同时感到了丝丝恐惧。
“可是,一旦进入官场,不跟他们打交道是万万行不通的。所以,你每天都要戴上名为‘虚伪’的面具去应付各式各样的人,人际的交往有时就是这样,即便人从心里有多厌恶,也不能显现在表面上,所以才需要面具,而同时你心里的阴暗面也被激发了。”
“而之所以称之为面具,那也是因为它不能代表人真正的心情,由它所折射出来的早已不是你真正想要摆出的表情了。笑是假的,哭也是假的,表面上也许是在笑,心里也许是发怒,表面上也许是在哭,心里也许是在翻白眼。这一点我可是深有体会。”
“官场中人习惯性的都带着面具,但是,面具戴久了可就摘不下来了,你的感觉也是这样吧?”霍云暗暗观察了韩臣俊的神情,发现他眼角肌肉明显一动,又接着道:“一直这样虚伪的活着,可是很累的!我反正受不了这种生活,而你们也受不了。在长期这样压抑的过程当中,你们心底里的另一个自己就被激发了,因而做出了以往不敢想更不敢做的事。”
“至于内容嘛,当然有很多啦!而你们的就是金钱,京城多的是销金窟,不怕没地方花钱,就怕无钱可花。人是很容易堕落的,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奢靡的生活让你从刚开始的不适应、抵制,再到之后的逐渐适应、融入进去,最后就是彻底沉沦。”
霍云说的每一个字就好像有节拍的音符般接连不断的打在韩臣俊的心房上,让他感到无从招架,直至窒息。
“可是,要过那样的生活,没有钱是不行的,钱从哪里来呢?当然要做一些生意赚来了,生意嘛,也是多种多样的。不过这种生意一个人肯定是做不成的,所以需要一个团体来完成,每个人负责一个步骤,最后得来的钱大家平分。这可比那些商家打着‘互惠共赢’的旗号,实际盘算着互相吞并的意图而进行的合作好多了!”
韩臣俊听他字字句句都带着挖苦,心下已是悲凉不已,无言以对。
“你在团体中负责发货,这个环节虽然看似简单,但实则极为危险,我朝向来对一些违禁品的警惕性就很高,尤其是火药这种高等违禁品。即便是黑市上,他们所贩卖的火药远远达不到军工价值,只是一些私营的炮坊制作爆竹所用。而你们的火药则不然,昨天晚上那场爆炸你也见到了,那种爆炸的威力已经远远超过了一般制作爆竹的种类,是一种军工火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