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华言是第一次进入学校的医务室。</p>
他坐在病床旁边，杨凯露却是再次躺在了病床上。</p>
这位少女终于被压垮了……而压垮的原因，是他。</p>
他恼怒挠乱了自己的头发，注意力一直放在手中的手机上面。</p>
“啊……真不知道该怎么跟杨浩然老师解释了。”</p>
他垂下了眼皮……</p>
杨凯露的睡颜跟其他女生无异，但苍白的脸孔让人觉得这并不是活物，而是一件艺术品。</p>
或者是她躺在这里的原因并不是睡着……而是晕倒的缘故。</p>
……一个小时前……</p>
“你们在干什么！？”</p>
易华言是冲刺过来的，但却没有觉得有任何接不上气的感觉……这大概是遗忘了。</p>
因为当他喊完这句话后，才感到喉咙与胸腔之间好像憋着一股气。</p>
那四名混混女生也下意识地往后看，看到了冲在前面的易华言，和走在后面的萱华。</p>
萱华，正是那个学妹的名字，这是在几分钟前他才得知的。原因是——“你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字”。</p>
要不是当时他急着找杨凯露，铁定会骂一句：“你是不是有病？”</p>
但现在可不是回忆的时候，易华言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在眼前这四个女生身上。“你们想干嘛？”</p>
她们没说话，那个“老大”看向后面的萱华，喊道：“喂，还演吗？”</p>
萱华只是微笑。</p>
混混继续道：“那是一起揍还是怎么样？”</p>
闻言，易华言下意识就做出战斗的动作……他可能没有发现这个动作与派恩的战斗姿势有了几分相似。</p>
不过萱华却说：“先不着急。”</p>
见此，混混们也不动了，而易华言则一边警惕，一边向杨凯露靠近。</p>
两人只有过短暂的眼神交换，并没有说话。</p>
萱华，她的脸孔因为兴奋而有些扭曲：“凯露，你输了啊。校园欺凌的主策划者还成为了你的朋友，这就是你一直引以为傲的‘高智商’吗？”</p>
杨凯露沉默着。虽然她的表情有些……很难说出来是什么表情。但她对这个结果似乎并不惊讶。</p>
“凯露，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p>
杨凯露垂下眼眸，像事不关己一般轻轻摇头，“没什么好说的。”</p>
“啊啊啊啊——！你这令人恶心的性格真讨人厌啊！”萱华的眼珠宛如要掉出来一样，“你以为有这位学长在你就可以安全了吗？”</p>
隔壁的混混十分配合地拿出两把美工刀。</p>
“萱华，要开干了吗？”老大舔了舔舌头。</p>
“还有刀吗……”</p>
杨凯露愣愣地说了一句。</p>
“不然，你以为呢？”</p>
易华言心中已经做好直面刀器的心理准备了。</p>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面对有刀器的敌人。</p>
然而萱华却隐秘地皱了皱眉，“刀就不用了。”随后用挑衅的语气道：“对了，我记得你有说过你的‘红色护身符’弄丢了啊？”</p>
“对……”</p>
说完，杨凯露就撑着拐杖，艰难往前走去。</p>
易华言一开始想拉住她，但后来并没有，而是跟在她后面走……“喂，你到底想干什么？”</p>
意料之内，没有得到回应。</p>
“能请你还给我吗？萱华？”</p>
“呵？你这是在求我吗？”萱华得寸进尺，“求饶就要有求饶的样子！”</p>
杨凯露会意，默然地扔下拐杖。“我知道了。”</p>
“喂！”易华言知道她想做什么……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杨凯露。</p>
膝盖着地，这一下说不痛是不可能的……但可能比起痛觉，有什么东西占据了更重要的地位。</p>
她弯下腰，双手着地，额头碰手：“请你把我的‘护身符’还给我，求求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