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请讲,微臣恭听!”
蒋孟异常小心,生怕那句话说错了,开罪了这位尊神。
伊谨笑道:“行啦,蒋大人,既然已经答应帮你保守秘密,便不会再提及此事,你也别多想了!本王,是想跟你研究一下别的事情!”
蒋孟不免有些疑惑。
“如果,本王有意将你扶上辅国重位,蒋大人可有异议?”
伊谨的话音刚落,蒋孟便再一次跪了下去,还以为他这是要谢恩,谁知道从他口中竟然飘出了这么一句:“微臣,不敢!”
伊谨很头疼:“本王没有调侃你的意思,而是,真的需要那么做!”
蒋孟听的云里雾里,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这位建康王。
“起来叙话吧!”伊谨说罢,起身相扶,二人坐定之后,他将自己的计划徐徐道来。
伊谨款款而谈,蒋孟频频颔首,说出了自己的意思之后,伊谨微微一笑:“不知蒋大人意下如何?”
“王爷真乃神人,竟然思虑如此周到,既然有意提拔,蒋某,自当领命!”
那一晚,二人畅谈到了深夜,所说之事,宛如一个谜题一般,天知,地知。
……
洮州,炎炎夏日,气候温热,这里比不得长安,还有甘甜的荔枝,冰凉的蜜汁,在这里,想吃块冰凉的西瓜,都是个奢望。
一晃来到这里已经几个月了,自从贺若秦良走后,这里便大战小战不断,西秦人的战马不时便出现在城外,几次追袭更是无果,最后迫于无奈,只能坚壁清野,将城外边陲的百姓都请进了城里。
一切都只能算是疲于应对,郭焱不由得叹服,论到守城,他竟然连朱离和焦绰都不如。
有一件事情他绝对想不到,毕竟是散官出身,对于战阵上的阴谋诡计不甚了解,一连数日的扰袭,其实不过是西秦人的试探而已。
眼下,当得知驻守洮州的守军已经被调往江左战场,只留下了一位国丈守城的消息之后,蠢蠢欲动的西秦人终于决定,对这个囊中之物展开了最后的攻击。
大安宣政元年八月初三,一队西秦人马挟持着商队进入了洮州城,并在城中大肆纵火,最后全身而退。
这是最后的试探,当晚,便有铁骑攻占了附近的几处军镇,洮州兵马苦战不敌,最终只能节节败退,退守城中。
郭焱惊诧不已,本打算差人去甘凉求援,可是他猛然想到了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那便是,何良,斛律恭,王大庆,杨跃这班狠人如今都不在大安境内。
情况越发的棘手,再攻克两个郡县,便可直抵洮州城下。
情况万分危急,郭焱果断派出了一队人马,快马加鞭赶往长安求救。
长安城中,市井之上都在兜售自辽东送来的河蟹,叫卖声不断,人群更是络绎不绝。
由于建康王府已经没有什么女眷,所以每逢节日,只能来到老兄弟宇文豫的府上。
虽然关系已经名存实亡,可是不耽误日常交往,是以在这个难得清闲的时候,两位王爷正在凉亭下悠闲的下着棋。
宇文欣送来了一些岭南上好的荔枝,在伊谨的指点下,庖丁之人碾磨炮制,加以冰块做成了甘甜可口又凉爽消暑的果汁。
宇文豫轻呷了一口,兴趣十足的落了一子:“怎么样,伊兄,本王的棋艺见长了吧?”
“是啊,还学会引用孙武论了,不错!”伊谨仔细研究片刻,笑吟吟的将白子落下,“只可惜呀,白虹贯日,终非实计!”
宇文豫疑惑的一看,不觉抚掌大笑:“好啊,你一直在引导我,好一处置之死地而后生!”
二人连番博弈,正到兴处,却见一个驿馆的差役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
宇文豫十分扫兴:“何事惊慌?”
差役气喘吁吁的道:“军情紧急,容不得小人不慌,洮州方向,西秦人马扰袭不断,数日前更是一口气攻下数处郡县,这是塘报文书!”
差役说着便将文书送上,宇文豫接过,拆开来看了一阵,不由得震怒:“三月之前便有征兆,郭焱老儿竟然不及时通秉!险些误我大事!”
差役吓得战战兢兢,伊谨眉心微蹙,微微摆手,那差役才如释重负的退了下去。
“王爷,洮州方面,西秦人又起事端了?”
宇文豫无奈的将书信交给伊谨,摇头道:“伊兄自己看吧!”
伊谨接过书信,仔细看了一遍,面上的神色也变得越发严肃起来。
驿馆差役离开之后,宇文豫便派人将兵部侍郎李孺庭,尚在京城之中的上将军斛律恭,以及自己一派的文武官员首领叫到了府上。
连夜开会,这是每逢大事之时的光荣传统。
几位核心成员全员到位,宇文豫面容严肃的道:“众位大人,本王今日叫尔等过来,便是想要说一件事关社稷的事情。”
李孺庭等人闻言恭敬还语:“请王爷示下,臣等洗耳恭听!”
“坐吧!”宇文豫挥手示意,众人落座之后,这位王爷怒容道:“西秦,果然趁着我大安征进江东之时又在洮州兴起事端!更可恨者,国丈郭焱,竟然瞒报军情,致使洮州深陷危局!”
伊谨有些无语,都到了这个时候,宇文豫还在顺带着苛责郭焱,还真是想把自己篡权的意图体现的尤为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