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这是宫中境况的书信,如今伊国公就在江对岸,劳烦赵帅差遣亲信送去!好叫我那异性兄弟心安!”
“好!”赵北孤深知秦炔苦心,也就不做多留,即刻便派了飞蛇卫中三个武功高强的好手,寻得快船,趁夜自燕子矶下水,直奔沅州而去。
夜晚,江心之中,两个身影犹如水獭一般巡游而过,在距离北安军大营最近的浅滩渡口登岸,直接便进了洮州军马大营。
徐衾正与贺若秦良等人研究飞鸯的事情,忽然间闻听有人求见。
招进之后,两个熟识的面孔让徐衾不由得心中一喜,尤其是见到朱离,陆钦之后,一群人越发的亲切起来。
原来,这二人是宴陵军中素有“赤羽飞龙”和“浪里螣蛇”之称的头领孙邈孙卓两兄弟。
徐衾按捺住心中的情结,摒退了左右,只留贺若秦良在侧。
屋中已然没了外人,这两位激动不已,登时跪拜下去,声音有些哽咽的道:“末将,参见主公!”
“快快请起!”徐衾感触良多,赶忙扶起了这两兄弟。
时间紧迫,来不及多叙,孙邈自随行的包裹里取出了书信,由于水路之中一直将它高举在头顶,是以并未被江水淋湿。
徐衾接过了书信,仔细观看了一番,心中不由得释然。
“好个秦炔,果然成了事!”徐衾大喜过望,信中所述之事,正是秦炔成事的整个过程。
后天便是七月十九,距离总攻之时越发的近了。
“二位就不要回去了,等到明晚总攻开始,驾着小船随我军过江,也好为赵将军引荐!”
“诺!”二人齐声响应。
徐衾颔首道:“那两样东西,赵帅可曾如法炮制!”
“近日一直暗中督造,已经成了!”孙邈说完,徐衾缓缓点了点头。
“好了,带二位回去将歇!”
……
“姚觉呀,朕怎么感觉,这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了?”
龙榻之上,陈仲理憔悴的枕着白玉枕头,额顶也铺着一方布巾。
姚觉悠悠的叹息一声,和缓的劝道:“陛下,还是不要多想了,好好保重龙体!”
陈仲理回想起了高仁阔的话,无奈得道:“矫通善真的反叛了?”
此时此刻,什么消息也难以遮掩了,姚觉只得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要是林鞠在的话,定然不会欺骗朕!”
姚觉虽然没说什么,可是心中却也生出了一丝厌恶,如今大安兵马压境,内乱四起,究其因由,都是这位皇帝陛下倒行逆施所致。
前脚刚把人家给逼死,后脚又后悔起来,睹物思人,虽然是侍奉他大半辈子的亲信,这种事情上仍然不由得鄙夷起来。
司天监内,裴通和裴虎侍立在逢九安的对面,逢监正的面色铁青,无奈的道:“二位将军好糊涂!我即便派了人去,又岂能不让他随同你们一起回来?”
“监正,卑职办事失利,还望切莫见责!更何况当时已经焦头烂额,我们兄弟确实也没有去深追此事!”
“罢了,想来他也只是求财而已,如今人已经走远了,再执迷此事,实属无意!”
“皇帝如今已经病入膏肓,大安的兵马也已经在天堑之侧候备,逢某此番正好想要征询一下二位意见。”
一听这话,裴虎裴通登时会意,很顺从的躬身拜道:“自打监正入宫之后,我兄弟二人便已然决定投诚,为监正马首是瞻!”
“好,既然如此,那便好好等候,随时需要用到二位时,逢某自当传唤!”
“诺!”裴氏兄弟应声退了了下去,逢九安即刻叫过青璃,低声附耳言语了番,青璃领命而去。
夜半,隔岸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杨跃走出大营看时,只见江边竟然围聚了不少军士,带着亲卫看时,旗牌官恭敬的回道:“主帅,有数名军士驾着小船趁夜南渡,已经击沉了两艘,还有一船军兵走的太远,被发现时,已经遮拦不住了。”
杨跃听得纳罕不已,自己的洮州军马竟然会出这等事,还真是让他吃了一惊。
“已经核对过了,这这人并不在军册之中,想来是大兴派过来的细作。”
饶是如此,杨跃的心中仍然留有一丝不解,他隐隐的感到了一阵不详的预兆。
这件事情着实蹊跷,“等等吧,看看这些人会搅出什么乱子!”
“眼见着大兵将发,竟然出了这等事,该不会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吧?”
杨跃将这个疑问压在了心里。
陆钦来到了中军大帐里,只见徐衾正收拾着衣物,便好奇的问:“主公这是何故?”
“哦,正好你也来了,我还打算叫朱离去找你呢!”
听到这话,陆钦不由得一怔,徐衾收拾好了包裹,回身道,“快些去收拾收拾,明日平明,随本公渡水,赶往建康!”
陆钦纳罕不已:“主公,眼下时局正值紧张之时,怎可轻动?万一有什么不测,岂不是动摇了军心!”
“这些我知道,可是,有些事情,终将要自己面对,陈仲理,逢九安,不亲手了结了,我怕会有遗憾。”
陆钦没在说什么,大营之事全部交由贺若秦良全权处置。
徐衾发布了最后一道出自己口的钧令:“七月十九,无论多晚,都要等到风向变了再释放飞鸯,如果擅自做主,回归之后,必当军法从事,绝不姑息!”
当贺若秦良收到钧令之时,徐衾已经驾舟远去,黑夜之中,他再一次乘船东去,正如最初时,顺江而下一样。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心里,平静了许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