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仲理最近很烦闷,昨夜司天监传报说紫薇帝星暗弱,又没有妖星近犯,边上一颗白光横掠,主主上顽疾难支。
说的通俗一点,就是病入膏肓,虽然如今还没有体现,恐怕也是时日渐近。
托人去问过逢监正,得到的回应也只有一句话“若思得脱,需服金药”。
姚觉战战兢兢的将字条呈了上来,陈仲理看罢,犹自思忖着:“金药?是个什么东西?这逢九安怎么还跟自己打上哑谜了!”
“圣上福报天佑,断然不会因为这些事便坏了社稷,还请珍重!”
姚觉一面帮着天子收拾着奏折,一面殷勤的劝慰着。
陈仲理无奈的颔首,可是能够看的出来,他的心里还是对这件事情念念不忘。
“姚觉,去把逢监正给朕叫来!”
“诺!”
陈仲理等了个把时辰,在姚觉的引领下,逢监正终于登场了。
“微臣,参见陛下!”
陈仲理一见逢九安,宛如看到了救星一般,也顾不得天子威仪,竟然起身迎了上去。
逢九安故作不知,赶忙行礼:“陛下,何事如此惊慌?”
“昨天司天监内传来的折子,你可曾看过了?”
“那是吩咐童子按照玄女意指图所拓,臣,并不是知晓!”
这个答案让天子更加慌乱,也来不及说些闲散话语,很干脆的将内容说了一遍。
逢九安聚精会神的听着,待到皇帝说完,淡然笑道:“臣还当是什么要紧事。”
“爱卿何出此言?”陈仲理的面上显出了一阵不悦,还以为是逢九安在说什么冒失话。
逢九安躬身拜道:“陛下有所不知,如今在这建康皇城中,便有一位精通药理的医士。”
陈仲理大喜过望:“哦?朕竟然不知此事!”
“此人是前些日子宫里鼠疫横行时微臣在民间寻得的名医,虽然不在典籍之中,却对疑难怪病颇为熟识,而今入宫不到半月,已经治愈了不下百人!”
陈仲理眼前一亮,这是什么所在,入宫这么短的时间,便救了这么多人,简直堪比扁佗在世。
不过陈仲理并不是傻瓜,心里还是怀揣着一个疑问:“他只是精通疾病,对于那金药和长生不老之事,真的能行吗?”
逢九安早就已经料到了这位天子大人会有这个疑问,是以很从容的道:“所谓金药,无非草木稀珍融合而成罢了,对于医士而言,自然不在话下。”
陈仲理沉吟片刻,眼波一转,道:“既然如此,逢监正便将他请过来一趟!”
“既然陛下信的过,剩下的事情,就交由微臣处理吧!”
“哦?这大贤难不成连朕都见不得了?”
“那倒是不是。”逢九安显得很是尴尬,“实不相瞒,他是哑巴,万一相见之后,再给陛下添堵,反倒不利于龙体安康。”
陈仲理明白了,哈哈一笑,转既发布了一道口谕:“让大贤近几日便弄些试食的金药出来,供朕品鉴一下!”
“微臣遵命!”
逢九安离开之后,陈仲理不由得摩拳擦掌,真是渴了就有人送水,饿了便有饭食主动送上门来。
……
司天监内,逢九安坐在桌案边上,似笑非笑的对着秦炔说道:“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金药这东西,之前还真是没有研究过,不过倒是有一味药,可以尝试一下!”
逢九安兴致正浓:“说来听听!”
“宫里有蔗糖吗?”
“有的,不过阁下要明确一点,这可不是哄着小孩儿玩,所以,办事认真负责点,不要弄点糖球就想哄骗本官!”
面对他的警告,秦炔淡然一笑:“若是不信在下,大人可以自己去研制一下。”
“你…”逢九安正要发作,却将情绪很好的掩饰了下去。
“两天之后,过来取药!”秦炔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看你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本官就再忍你几日!如果不行,再一起跟你清算!”
……
南豫州城下,大战还在继续,曲靖有些捉襟见肘,号炮响了几次,还是不见坡上后军支援。
“杀出重围!”曲靖仗剑下了一道死命令,随行的军士尽皆响应,可是,也只是响应而已。
大战之内,最忌讳的便是死缠烂打,不得脱身,可是如今的情况,恰巧就是如此。
南豫州兵马此起彼伏,都只是冲突一阵,悄然退下。
曲靖所部兵力有限,哪受得了如此纠缠,他深刻的体会到,这就是着了对方的“车轮战”。
他一直在等待坡上的矫通善闻见号炮前来驰援,可是他绝对想不到,此时矫总管的境况比他还要危机。
主将负伤,随行之人只能力保,哪还有闲暇的精力去策应友军。
在诸将护佑下,矫通善几经周折才算得脱,可有件事情让他颇为不解,疑心也陡然生起。
虽说被对方一下便精准得打到了要害,可是一路逃下来,对方的追兵却并不显得那么急迫,多年的战阵经验告诉他,对方的真实意图可能不在此处。
“报!”一匹狼狈不堪的轻骑在身边停下,上方军士来不及下马,在马背上传报道:“曲靖将命末将冒死突围求救,如今已被南豫州守军牢牢牵制,难以脱身!”
听到这里,矫通善明白了,原来真是如此,就见他盛怒不已。一口气拔掉了臂膀上的箭簇,只用撕扯下来的袍角粗略的包扎一下,便对着身后军士喝令道:“快随本将回去,救援曲将军!”
他万没想到,周厥一介莽夫,竟然会想到这个出其不意的方法。